紧接着,无数箭矢撕裂夜幕,如一场铁制的落花雨般朝两人倾泻而下。
弦月将刘楚玉紧紧护在怀中,另一手抽出腰间玄铁折扇。
"铮——"金属碰撞声在夜色中炸开,折扇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光,精准地击落每一支袭来的箭矢。但箭簇擦过扇面迸溅的火星,仍在她手背上灼出一道焦痕。
"唔..."刘楚玉突然闷哼一声。
弦月低头看见一支流矢穿透广袖,在她臂上划出血痕。血珠混着弦月额角滴落的汗水,在青石板路上绽开暗色花纹。
"殿下!"弦月声音发颤,折扇"唰"地展开护住刘楚玉面门。
远处火把连成猩红长龙,寿寂之阴冷的声音穿透箭雨:"殿下,陛下请您回宫喝茶呢!"
刘楚玉忽然按住弦月染血的手背。月光掠过她染血的唇角,竟浮起一抹艳色笑意:"把我放下。他的目标从来都是..."
话未说完,弦月突然旋身将她压向墙角。三支弩箭深深钉入她们方才站立的地面,箭尾白羽犹在震颤。
"属下发过誓。"弦月喘息着扯下腰间绦带,利落地扎紧刘楚玉的伤口。他反手掷出折扇,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要看着殿下……"扇刃旋回时带起一串血珠,在月光下划出妖冶的弧线,"……看您重登銮驾那日。"
弦月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绝不会丢下她,哪怕今日血溅三尺,他也要护她周全。
刘楚玉心头微颤,在这般绝境之中,竟还有人愿为她赴死。她本该感动,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苦涩与自嘲。
她唇角微扬,声音却冷得像冰:"真是个傻子……"
他这又是何必?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山阴公主,如今的她,不过是一枚弃子。
"放下我,自己走。"她低声道,目光扫过远处逼近的火光,"去找溪诏,让他带人来救我。"
"可是……"弦月眉头紧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弦月。"她忽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染血的下颌,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相信我,我不会有事。"她的眼神从未如此坚定,"我会等你……带我回家。"
弦月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咬牙点头。他迅速检查了一遍她的伤势,确认只有手臂上的两处擦伤,紧绷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他脱下外袍裹住她,低声道:"殿下,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