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请配合,不要让我们为难。” 中年警官的声音毫无波澜,眼神锐利如鹰。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林晚纤细的手腕。金属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心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屈辱和绝望。她被剥夺了尊严,像个真正的罪犯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解。
“童童!看着妈妈!别怕!妈妈会回来的!一定会!” 林晚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撕裂感,她拼命扭头,目光穿过阻拦的警员,死死锁定在哭得几乎背过气的童童身上。她看到顾家管家和保姆惊慌失措地冲过来抱童童,看到孩子在她被强行拖走时伸出的、徒劳抓握的小手,看到他眼中瞬间坍塌的世界和无尽的恐惧。
就在被带离宴会厅的最后一瞬,她的目光与人群后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撞在了一起。
顾淮深。
他站在水晶灯光的阴影边缘,一身墨色西装,身形挺拔,如同沉默的山岳。他身边站着苏晴,后者正微微靠向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得如同毒蛇的得意。顾淮深的表情在变幻的光影中模糊不清,但林晚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震怒、失望、被背叛的刺痛,以及……一丝冰冷的审视。
那目光,比手铐更冷,比周围的窃窃私语更伤人。它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刃,精准地捅进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心脏。
他没有动。没有上前质问,没有阻止。他只是站在那里,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用眼神宣告了她的“罪行”。
巨大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晚。身体被推搡着前行,耳边是警员程式化的指令和童童撕心裂肺、渐渐远去的哭喊。宴会厅的浮华喧嚣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警车内部。车门沉重地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