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黎住的医院刚好就是纪栩所在的医院。
纪栩在门诊有值班,只能趁着下班以后过来瞧瞧情况。
他站在病房门外,看到门是虚掩着的,房间里也没开灯。
难道出去了?
纪栩稍稍推开门,病床上空无一人,他走进去,一阵凉风袭来。
他下意识扭头朝窗户看过去,他要找的人就站在大开着的窗户边上。
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
身影被夜色勾勒出淡淡的轮廓,有月光透进来,却和自己一样不敢触碰对方,只能躲过他默默在黑暗里偶尔窥得一二。
纪栩从来没有读懂过对方的眼神,那样复杂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窗外层层的高楼,投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沈淮离……你想干什么……”
他不敢上前,他害怕只要上前一步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在他眼前从窗户上跳下去。
对方偏过头,对他此时的惊慌和恐惧视若无睹。
“只是想吹吹风。”
“……夜里凉,会感冒的,把窗户关上吧。”纪栩试探着靠近他,伸手关上窗户,又把锁合上,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旁人或许想不到,但纪栩隐隐能猜到,如果不是自己有寻死的念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差点被人杀死。
也许是受到了梦的影响,也许是因为那晚所看到的场景实在震撼到了他,纪栩总是对对方抱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别提直视对方的眼睛了,他的目光甚至不敢在对方脸上停留。
那段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道清晰的还未褪去的勒痕……病号服下的身子看起来有些单薄,融进阴影里仿佛下一瞬就会消失不见。
纪栩想,他或许不是对死亡有所畏惧,而是畏惧对方身上那种将死亡置之如无物的不屑……
他守在病房里,直到确认人已经睡着了,才敢放心离开。
……
很快,卫殊黎确实如池啸骋所说,在接受警方问话时,谎称自己因为胳膊受伤,以为再也弹不了吉他了,所以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
这种说法当然站不住脚。
看过乐队视频和了解沈淮离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开朗坚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想不开。
何况,有人指出沈淮离的伤只是皮外伤,很快就能好,后续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所谓的「误以为」也离谱至极。
上次两人就在音乐会的后台大打一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兄友弟恭起来。
有人提出人家两个再有矛盾,毕竟也是亲兄弟,难道真要把人亲手送进监狱吗?会出现这种结果,是一开始就能预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