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慕宁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琴从腿上移开,放回琴盒里,合上盖子。动作平静,却带着无声的疏离和拒绝交流的意味。
林晚晚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反而凑近了些,一股甜腻的奶茶香飘过来。“宁宁姐,”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调调,“我知道你心里可能还怪我。但咱们都是跟着辫儿哥哥的,得替他想想。马上封箱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后台要是闹得不愉快,传出去多不好听?让外人看了笑话,辫儿哥哥脸上也无光,你说是不是?”
她顿了顿,看着郭慕宁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嘴角勾起一个更深的弧度,那笑容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警告:“所以啊,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都是为了德云社嘛,为了……辫儿哥哥好。”
郭慕宁的手指在冰冷的琴盒搭扣上停顿了一下。为了他好?为了德云社?所以她的琴被毁了,她的委屈,就必须咽下去,变成粉饰太平的代价?一股冰冷的怒意顺着脊梁骨爬升。
她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地、清晰地看向林晚晚的眼睛。那双眼,水汪汪的,很漂亮,此刻却清晰地映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一种“我知道你拿我没办法”的笃定。
“说完了?”郭慕宁的声音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说完了麻烦让让,挡着光了。”
林晚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点甜腻的伪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撕开,露出一丝错愕和恼怒。她大概没料到郭慕宁会如此直接地给她难堪。她端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但很快,那点恼怒又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压了下去。她盯着郭慕宁看了几秒,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近乎怜悯的假笑。
“行,”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阴阳怪气,“宁宁姐您忙着。”她转身,扭着腰肢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孤高的“哒哒”声,像是一种无言的示威。
门帘落下,隔绝了那道令人不适的身影。郭慕宁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下来,胸口却堵得更加厉害。她重新打开琴盒,指尖拂过冰冷的新琴弦。不是为了他好,不是为了德云社。她只是……暂时还需要站在那个位置。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