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立刻嗔怪地用小扇子虚打了他一下:“去!就你歪理多!那‘寿’字儿你也倒着贴?”
张龙森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那不能!寿要是‘倒’了,那还得了?”他做了个夸张的翻白眼、吐舌头的动作。
台下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一个又一个或雅致或通俗的吉祥包袱,在两人越来越默契的配合下,次第绽放。台下的笑声、掌声、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气氛被彻底点燃!后台侧幕,栾云平紧锁的眉头终于一点点舒展开,紧绷的下颌线也放松了。烧饼看得眉飞色舞,忍不住狠狠一拍大腿:“嘿!成了!真成了!”
当最后一个响亮的包袱在满堂喝彩中炸响,两人鞠躬谢幕时,汗水早已浸透了内衫。追光灯下,周景云的脸颊因为激动和用力而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亮如星辰。张龙森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是纯粹的、劫后余生般的激动和释放。他们并肩站在光芒中央,接受着观众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欢呼,仿佛之前的惊涛骇浪都只是为了将他们推上此刻的巅峰。
演出圆满结束。后台卸妆、收拾,一片忙碌后的轻松和喜悦。然而,当张龙森换下大褂,正准备随着人流离开时,却在通往员工通道那条相对僻静、堆放着演出道具箱子的昏暗走廊里,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是周景云。
她似乎特意等在这里,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紧抿的唇线。走廊里光线很暗,只有尽头一扇小窗外透进来的、被风雪模糊的路灯光晕。
“小师姑?”张龙森心头一跳,脚步顿住,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周景云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在昏暗中异常明亮,直直地看着他。那目光不再是后台刻意的冰冷疏离,也没有了舞台上的灵动狡黠,只剩下一种复杂难辨的深潭般的情绪。风雪拍打窗户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