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接着,是张鹤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尖锐的颤抖:“这……这是苏晚的……简历?您查她?”
“不是我查她!”栾云平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痛心的严厉,“是有人匿名送到我这儿的!你自己看清楚!家庭关系那一栏!”
又一阵死寂。那沉默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然后,我听到了张鹤伦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极寒的冰窟里捞出来,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破碎的绝望:
“苏振华……曲艺家协会……副主席?”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喃喃地重复着,“她父亲……是苏振华?曲协的……苏振华?” 最后那个名字,被他用一种近乎撕裂的语调吐出。
下一秒,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刺耳、决绝的碎裂声!
“哗啦——哐当!”
是重物被狠狠扫落在地的声响!伴随着某种坚硬物件碎裂开来的、令人心悸的脆响!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怀里的流程单“哗啦”一声散落在地,白纸黑字像雪片般铺了一地。我僵立在门外,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栾云平最后那句冰冷的质问和张鹤伦那破碎绝望的声音在耳边反复轰鸣。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开!
张鹤伦冲了出来。他脸色惨白,下颌线绷得像铁,那双曾经映满星辰、也曾盛满温柔的眼睛,此刻赤红一片,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火、被欺骗的剧痛,还有深入骨髓的失望和冰冷。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刺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