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自责和灭顶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我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让崩溃的哭嚎泄出。眼泪汹涌而出,无声地、滚烫地淌过冰冷的手背,砸在同样冰冷的地砖上。那几张薄薄的、承载着千言万语的纸片,就静静地躺在我的脚边,像是对我冲动和无知的残酷嘲讽。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我蜷缩在角落的地上,像一只被抛弃的、等待最终审判的幼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几个世纪。诊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了。
先出来的是医生,他摘掉口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表情虽然依旧严肃,但眉宇间那股凝重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医生!”张云雷立刻上前一步,声音紧绷沙哑,“他怎么样?”
孟鹤堂也急切地围了上去。
我猛地抬起头,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医生的嘴唇,仿佛那是决定生死的判词。
“万幸!”医生抹了把汗,语气带着庆幸,“不是声带撕裂!是情绪太过激动,加上刚才那一下强行发声,引起了严重的喉痉挛和局部水肿,压迫了气道,导致剧烈呛咳和暂时性呼吸困难!”
喉痉挛……水肿……
我的心依旧揪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放松。
“处理及时,吸氧,用了缓解痉挛和减轻水肿的药物,现在症状已经缓解了。”医生继续解释,语气严肃地告诫,“但是!这非常危险!说明他的声带和喉部组织现在极其脆弱,经不起任何刺激!尤其是情绪上的剧烈波动和任何试图发声的行为!刚才那一下,差一点就前功尽弃!再有一次,后果不堪设想!必须绝对!绝对禁声!情绪也必须保持绝对平稳!记住了吗?” 医生的目光严厉地扫过张云雷和孟鹤堂,最后,似乎有意无意地,也扫过了角落里脸色惨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