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鲤继续开口:
“在文学理论里,作品往往是作家内心世界的反映。”
“而三年这部作品,如果忽视了那些危险和怪谈,真的太中二和理想化了。”
“没有校领导,学生自治,完全机械的老师,怪谈传说。十二委员这种种的设定,都太理想和中二了。”
“正如雨辰下课时和我说的,‘这才是我理想中的老师,高中要有这种老师,我都不敢想有多爽。’”
“这很符合青春期上课无聊时学生对于学校的幻想。”
“是什么样子的人会写出这样的作品呢?”
“我想应该是内心世界相当丰富的人。”
“这样的人大多有一个共性,就是表面上沉默寡言,或者说不怎么活跃。”
“你太符合这这些特点了。”
“些许自负,爱幻想,喜欢在喜欢的人面前出风头,喜欢突出自己的不同。”
“我们要伪装成十六七岁的自己,你又何尝不要伪装成成年的内心呢?”
“相比于我们这群已经实际年龄二十五六岁的读者,你还是太青春和年轻了。”
“我说句难听的话,这部作品如果在我的书店,我一般只会向学生群体推荐,并且只会摆在店外的促销展示架上。”
见面前的钱哲没有反应,季鲤尝试说了些更有攻击性的话语:
“特别是狼人杀时的表演。”
“你那时应该是作弊了,利用了能力强制抽到了逆转发言的卡牌,改变了顺序。”
“你觉得能彻底结束游戏,不过这反而彻底葬送了狼人阵营。”
“我能理解你的行为。”
“平时在班级里看起来沉默寡言的边缘人,在某些团体游戏里大展身手俘获一片夸赞与注视。”
“这是很多青少年都有的幻想。”
“这很正常。”
“别说了。”钱哲大手一挥,他内心是有些破防了,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笑意不变,故作高深道:“你说的并不完全对,我并不是作者,我只是他的一部分。”
“嗯,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我们在梦中,真正的钱哲的梦中。”
季鲤话语落下,钱哲再也维持不住高深莫测的形象,脸色露出了一丝震惊。
“而且,我们并不是十三个人。”
“十年前的那一晚,只有七个人,其他的,都是你作品里虚构的角色,或者说你曾经的同学。”
“我们根本不是同一届的学生。”
“你怎么看出来的?”
钱哲面色恢复正常,继续追问季鲤。
他又恢复了作者特有的云淡风轻,就好像一切仍在他意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