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翻开“光脉”的笔记,最后一页贴着片镜屑,镜屑里映着个小小的自己,正举着铜镜往脉树的新叶照。镜光里的新叶突然落下片叶尖,落在笔记上,化成个字:“承”。
“不是接箱子、接笔记。”她望着树洞里的七本笔记,突然懂了,“是接这股融流——让光脉的明不冷,火脉的暖不烈,海脉的柔不弱,陆脉的沉不僵,风脉的轻不浮,山脉的稳不板,水脉的润不滥。守脉人守的,原是这‘刚刚好’的生。”
云雪兽往笔记上喷了口金雾,七本笔记突然合在一起,封皮上的字融成了“七脉记”,扉页浮出行新字:“前脉已续,后脉待承,融流不绝,生生不息。”
(三)新叶的方向
脉树的新叶开始往下落,一片接一片,落在七脉的方向。落向光崖的叶,沾着镜屑的光,落在镜山的裂缝里,长出新的镜丛;落向焰谷的叶,裹着温石末的暖,落在焰心边,开出能耐火的花;落向雾海的叶,带着贝壳碎的蓝,落在潮眼旁,结出能聚雾的珠。
灵汐他们站在脉树根旁,看着最后一片新叶落在脚边。叶上的七脉纹缠着他们的气息——铜镜的明、铜锄的沉、陶水罐的润,还有云雪兽的金雾。叶尖往他们手心钻,钻得掌心发痒,像在说“来呀”。
“我们该走了。”灵汐将“续脉”玉系在脉树的新枝上,玉身的七色光顺着枝桠往树顶爬,“玉留在这里,替我们守着脉核的融流。”
石砚把铜锄插进脉树旁的土里,锄刃朝上,陆脉的沉气与土芯粒缠在一起,在土里织出张细密的网。“这锄跟着我补了那么多络骨,也该在这儿扎个根。往后风来有网挡,土松有锄镇,脉树的根不会再晃了。”
阿昭将空陶水罐挂在脉树的枝桠上,罐口朝着七脉的方向。“潮心露空了,正好盛新的融流。”他望着罐底的“生”字,笑了,“等明年雾海的潮心露再来,罐里该盛满七脉的新气了。”
云雪兽往他们身上蹭了蹭,金雾裹着他们的气息,往七脉的方向飘。它突然往脉树的树干喷了口金雾,雾里浮出个完整的白衣影——那是守脉人的真身,眉目温和,正朝他们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