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璃的银簪突然刺穿账册。簪尾暴出的天蚕丝缠住梁上灰鼠,磁石粉吸附起的鼠毛竟拼出矿脉星象图。当她扯动丝线时,机关匣齿轮突然卡死——那些齿槽的间距,恰是萧明凰昨夜扯断的雪狐裘金线长度。齿轮咬合处迸出的火星突然点燃霉变的黍粒,火焰在墙面投射出谢明远幼弟溺亡前的船舱渗水轨迹。而在火焰跳动的光影中,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无声诉说着陈年往事。
地窖深处传来闷响。燕无霜的银铃撞碎霉变的米袋,锁骨狼图腾渗出的血珠坠入黍堆。当她甩出天蚕丝绞住暗门机关时,发现丝线缠绕的轨迹——竟与沉船账簿的朱砂批注笔锋完全一致,最末的勾画处正卡着半枚带血算珠。血珠顺着丝线滚落,在黍堆表面腐蚀出边关布防图的等高线缺失段。而在等高线的凹陷处,隐隐有幽蓝的光芒闪烁,似是某种失传的秘术在悄然觉醒。
叶承云的左袖突然起火。槐花蜜遇烛爆燃的刹那,他虹膜中的密文突然投射在墙面——那些扭曲的字符在水雾中显形出地窖经纬坐标。白宸望着坐标峰值处的霉斑,忽然发现其排列规律,竟与穿越前母亲病房监控仪的心跳波形频率相同。某个跛脚工匠突然抡锤砸向暗门,迸裂的木屑在空中排列出三股绞合的复合弓弦纹路。而在木屑纷飞间,飘落几片泛黄的书页,上面用朱砂写着古老的预言。
"坎位缺了熏艾。"朱嬷嬷用围裙扑灭火焰。沾着豆豉的衣角扫过墙面密文时,突然显形出前朝玉玺的残缺纹路。五个跛脚工匠突然撞开暗门,他们怀中抱着的《墨子》残卷正在霉气中缓缓卷曲,书页边缘蚀出的孔洞恰是矿道通风口标记。最年长的工匠突然咳嗽不止,咳出的血沫在残卷上显形出"民为贵"三个西秦篆字。血沫渗入纸张,竟泛起诡异的磷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地下密室的轮廓。
崔璃的机关匣喷出磁石粉。当粉末附着在玉玺纹路上时,叶承云突然将算盘掷向暗阁——十七颗算珠精准嵌入墙缝,排列出谢明远幼弟溺亡前抓挠船板的指痕。最末那颗嵌着玉玺残片的算珠,在烛光中泛出与萧明凰耳后红痣相同的光泽。算珠表面的铜绿突然暴长,沿着墙缝蔓延成醉月棺中刻写的通风口诀全文。而在口诀的末尾,赫然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神秘符号,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