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风裹着焦糊味掠过城墙,萧明凰雪狐裘上的金线密文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她立在燃烧的城楼上,指尖捻着的雌黄石正簌簌落下粉末,沾着桐油的布防图在青砖上蜿蜒成火蛇。远处传来战马嘶鸣,混着攻城锤撞击城门的闷响,将谢明远桃木义肢叩击墙砖的声响吞没。
"萧姑娘当真要焚了这座城?"白宸将九连环缠在腕间,竹青袍角沾着硫磺粉。他望着城墙下乌泱泱的灾民,忽觉喉间泛起黑咖啡的苦涩——那是现代金融战前夕常有的心悸。
萧明凰耳后红痣微颤,染着丹蔻的指甲轻轻划过石砖裂缝。十七种蛊虫从袖口钻出,顺着砖缝啃噬固定城门的铁链。"侯爷可闻到雌黄遇火的气味?"她忽然转身,雪狐裘扫过燃烧的布防图,金线绣着的西秦密文在火焰中扭曲成"民为贵"三个篆字。
白宸瞳孔骤缩。三日前在城南破庙,燕无霜射落的灯笼糖渍正引着蚁群啃噬城门。此刻火光照亮那些蚂蚁,竟在青砖上爬出与现代股票K线图相似的轨迹。他下意识摸向右手骨折的小指,那是穿书前车祸留下的旧伤,此刻却刺痛如预警。
"轰隆——"
城墙西南角突然坍塌,崔璃的机关弩卡在裂缝中。玄色襦裙扫过滚烫的砖石,磁石粉吸住崩落的铁蒺藜。"暗道要塌了!"她冷喝,左耳青铜齿轮转到第五齿,三根玄冰针钉入摇摇欲坠的梁柱。
谢明远瘸腿踉跄着扑向粮仓,桃木义肢刻着的第二十三个名字正在渗血。当他撕开青衫下摆时,线头遇着火星突然绷直,在空中拼出粮仓地下暗道的通风图——正是三日前在仇家别院密室见过的构造。
"白兄小心!"
燕无霜的银铃擦着白宸耳际飞过,赤红胡服掠过燃烧的梁木。硫磺粉在火光中爆出蓝色焰苗,七颗仇人头骨制成的银铃突然吸附住坠落的铁闸。她足尖点地时,靴底血痕正与昨日在盐船甲板上刻下的痕迹重叠。
白宸望着城楼下沸腾的护城河,忽然想起现代做空股票时的熔断机制。他解下腰间鱼刺,在布满焦痕的墙砖上快速排布:"崔姑娘,烦请将弩机角度下调三寸,对准河道第三块青石。"
崔璃皱眉,机关弩蚕丝弦却已下意识收紧。当淬毒银针没入河面的刹那,沸腾的河水突然形成漩涡,将攻城的云梯卷入水底——正是运用了现代流体力学中的伯努利原理。
"侯爷怎知那里有暗桩?"萧明凰雪狐裘拂过白宸染血的手背,十七根金线突然绷断。远处敌阵传来惨叫,十七名弓箭手同时坠马。
白宸嗅到她发间曼陀罗香,眼前闪过穿书前看过的《古代水利工程》。"萧姑娘可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故意将鱼刺排成圆周率符号,"不过是将计就计。"
谢明远在粮仓深处剧烈咳嗽,掌心血珠溅上陈年账本。当血渍晕开矾水字迹时,他瞳孔剧烈收缩——那竟是三年前谢府被焚当夜,仇家收购火油的秘密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