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绡帐暖
暮色初临,醉月阁的雕花灯笼次第亮起,暖黄光影里浮着脂粉香。白宸斜倚在二楼雅间的湘妃榻上,指尖摩挲着九连环,铜环相撞的轻响混着楼下琵琶声,惊起檐角铜铃下的宿鸟。
"世子好狠的心,踩着奴家的绣鞋上阁楼。"醉月赤足踏过炭盆,脚背被火炭烫出的红痕在纱裙下若隐若现。她将浸过尸油的绣鞋掷在案几上,鞋尖金线勾着的玉兰花苞突然绽开,露出内里半片带血的指甲盖。
白宸鼻尖微动,尸油混着龙脑香的古怪气味让他想起华尔街查封的地下钱庄。他忽地扯过醉月的手腕,指腹擦过她掌心薄茧:"姑娘这握琵琶的手,倒比户部的掌印官更有力道。"
窗外飘来打更声,崔璃玄色裙裾扫过回廊,左耳青铜齿轮转动的轻响惊飞了啄食糕屑的雀儿。她停在珠帘外,磁石粉从袖口簌簌而落,吸附着绣鞋上的银针微微发颤。
二、尸油绘卷
醉月足尖勾起绣鞋,浸透尸油的鞋底在烛火上烘烤。焦糊味漫开时,青砖地面突然显出蜿蜒的血色纹路,正与三年前沉船案的铅毒分布图重合。她旋身跌坐在白宸膝头,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他喉结:"这尸油要取凌迟之人的膏脂,混着朱砂在雪地里熬上三天三夜..."
话音未落,燕无霜的银铃在屋顶炸响。七颗头骨穿透瓦片坠落,吸附着尸油凝成运河图。她赤红胡服挟着夜风卷入室内,彼岸花纹在锁骨处渗出血珠:"那日刑场斩你时,刽子手刀柄缠的红布也浸过这种尸油。"
白宸突然捏碎九连环的第三环,铜片割破醉月裙摆。断裂的金线缠住绣鞋,在墙面投射出户部侍郎的私印——印泥里掺的辰砂正与谢明远胸前的灼痕同色。记忆闪回原身被凌迟的场景,刽子手刀锋挑起的脂肪在雪地里冒着热气,与此刻尸油蒸腾的烟雾重叠。
三、琵琶裂帛
萧明凰的雪狐裘拂过屏风,断裂的金线缠住醉月的发簪。玉簪突然裂开,藏在里面的玉玺碎片泛着幽光:"妹妹可知,前朝覆灭那夜,传国玉玺正是裹在浸尸油的绣鞋里送出皇城?"
醉月忽然抬脚踢翻烛台,火苗顺着尸油纹路窜向梁柱。崔璃的机关匣弹开第三层,磁石粉裹住火焰凝成星图。青黛的惊蛰香囊撞开窗棂,荧蓝血珠滴在星图缺口处,蚀出"卷三"字样。
"这倒比做空期货刺激。"白宸笑着扯开绣鞋夹层,粗麻布里掉出半本《金刚经》。经页遇血显形处,正是用铁屑墨写的火药配方——字迹与钟离柴房鼠洞中发现的密信如出一辙。
四、雪夜惊鸿
五更梆子响起时,醉月已被铁链锁在描金柱上。她足尖点地画出的血符正缓缓渗入青砖,与崔璃磁石粉凝成的星图拼出完整暗道。燕无霜的银铃头骨吸附着尸油,在房梁投射出西秦战船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