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望着那首墨迹未干的《满江红》,眼尾的朱砂被泪水洇开一道红痕。
她伸手去摸鬓边金步摇,却摸了个空——不知何时,那支步摇已歪在发间,余下的珍珠正顺着发梢往下掉。
"好!"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楼下顿时爆起如雷的喝彩。
陆九渊望着窗外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酒旗,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跳动的"任务进度2/3"——这进度条他等了七日,从左冷禅在嵩山派骂他"酸腐说书匠",到白展堂在同福客栈拍着桌子说"陆兄弟这张嘴能当刀使",直到昨夜戏楼里李师师那曲藏着内力的《雨霖铃》。
"陆先生好文采。"李师师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生锈的琴弦。
她转身时广袖一拂,屏退了所有歌女,雅间里只剩檀香与河风的声音,"只是......"她指尖轻轻划过案上《满江红》的"臣子恨"三字,"这恨,可有人愿听?"
陆九渊重新落座,醒木在案几上发出闷响。
他望着李师师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昨夜她广袖扫过自己袖口时那缕沉水香——和傅宗书书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李娘子想问什么?"他端起茶盏,凉透的茶水下肚,却比昨夜的心跳还烫。
李师师忽然笑了,步摇上余下的珍珠随着笑声轻颤。
她倾身时,衣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陆先生可知道,这汴梁城的月光,最宜照人说些体己话。"她指尖轻轻划过陆九渊手背,"昨夜戏楼里,先生说要唱'怒发冲冠',可若这江湖......"她的手顺着他的手腕往上,"若这江湖要的不是怒,是软呢?"
陆九渊的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那指尖的温度,像团烧得正旺的炭,可更清晰的是系统在太阳穴处跳动的提示——"检测到美人计触发,宿主定力值97%"。
他将茶盏往案几边缘推了推,"李娘子的手,该拨琵琶弦,不该碰江湖人的剑。"
李师师的手顿在半空。
她望着陆九渊眼底的清明,忽然想起太医院的方娘子说过,"这天下的男人,见了我都要失三分魂"。
可此刻她分明看见,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连发间金步摇的纹路都清清楚楚——他根本没醉,连半分恍惚都没有。
"陆先生当真铁石心肠?"她突然起身,发簪坠子撞在妆奁上发出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