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议事大厅之内,气氛已然凝固到了冰点。
那本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的《江湖锐评》残页,正被一名弟子颤抖着捧在手中,他刚刚读完其中一段,正是对嵩山派掌门左冷禅辛辣无比的剖析。
“……左盟主雄才大略,欲并五岳,一统江湖,此志诚然可嘉。然其手段,却不免失之于阴鸷,失之于急功近利。名为五岳同气连枝,实则欲以嵩山一家独大,吞并其余四派。此等行径,名为整合,实为强权,与昔日魔教之所为,又有何异?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话音未落,大厅中已是一片死寂,随即如同滚油中落入一滴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放肆!黄口小儿,安敢如此污蔑我嵩山派!”一名脾气火爆的太保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怒目圆睁。
“掌门师兄,此獠辱我太甚,不杀此人,我嵩山派颜面何存!”另一名弟子亦是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查!定要查出这陆九渊是何方妖孽,将其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对!杀了他!杀了他!”
叫嚣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整个嵩山派大厅内杀气腾腾,弟子们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将那素未谋面的陆九渊揪出来千刀万剐。
高坐正中的左冷禅,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常人难以察觉的雷霆之怒。
他左冷禅自出道以来,何曾受过这等指名道姓的羞辱?
而且,这陆九渊的评论,竟是如此一针见血,句句都戳在他的痛处,仿佛将他深藏的野心与手段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不仅仅是羞辱,更是对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的潜在威胁。
若任由此等言论流传,他并派大计的民心基础,岂不土崩瓦解?
“够了。”左冷禅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他缓缓扫视着群情激愤的众弟子,冷声道:“区区一个无名小卒的狂悖之言,便让尔等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众弟子闻言,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左冷禅眼神中寒光一闪,沉声道:“丁勉,陆柏。”
“弟子在!”两名嵩山派的中坚人物立刻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