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幽不等他说完,道:“夫君与师兄不和,只是误会,如今外敌在前,师兄岂是小肚鸡肠之人?面对外敌,怎会因私误了公事?”
见他脸上虽然挂着浅笑,双眼深处却含有浓浓的忧意,梦幽展颜笑道:“我这次回谷,是帮夫君炼丹疗伤,等他伤情恢复,立时带着你们两人离开。”
听到这里,昭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一桩事,道:“鬼域门若要寻仇,即使我们回宗门,也无法逃避。”
梦幽白了他一眼,媚意浑然天成,让少年心头猛跳。她正色道:“师兄是笨人吗?他猜测葛长老与鬼域门有仇,葛长老失踪,你就成了引爆未来祸事的隐患,怎能不提前解决掉?”
见他脸上重新浮现紧张之色,梦幽俏脸露出古怪的笑意,道:“你且放宽心,师兄与葛长老虽认识时间不长,却情同手足,待你犹如亲子侄一般,怎会狠下心来加害于你?我们从丹谷出发时,你从出房到上马车,除了我们母女,你可曾见过别人?即便与我们同行的人,也比你后到,丹谷更无一人给你送行!你在丹谷虽然朋友极少,但人缘不至于如此差才对。感觉奇怪吗?其实,我们出丹谷时,掌门亲自安排过了,除了掌门及少数几人,你上了我车架的事,无人知晓,包括林凤栖和梦蝶。这辆车架看似普通,却阵法密布,强若师兄,神念也不可能透过阵法感知到你的存在。如今的你,已被宗门除了名!有很大的可能,你已经死了!”
昭阳惊诧万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被除了名?还被安排死了?!”
说完话,他只觉心中空荡荡的,在丹谷生活了三年,因为望舒的缘故,他感觉很舒坦,如今突然被宗门除名,算是告别了天河宗,告别了丹谷,他心里像突然间失去了许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他深知自己身为普通门人,不足以让掌门费心安排,背后定有大丹师的意图,毕竟天河宗内,唯有大丹师能让掌门言听计从。他明白,宗门种种颇费周折的动作,绝对是大丹师一番好意,无论是除名还是被安排死,他都不应有任何负面情绪。
他虽有所察觉,但视野仍显狭隘,此事背后的策划者,实则非大丹师,而是申侯的谋主西门夏。
片刻以后,想通了的昭阳,脸上重新浮现出纯真的笑容,道:“被安排死,本应悲从心生,为何我心中却有一丝解脱之感?”
望舒在旁听得稀里糊涂,惊诧地一直说不出话来,此时缓过神来,望向梦幽,不解地问道:“娘亲,宗门为何要除昭阳的名?还有,为什么安排昭阳死?”
“诈死避祸!鬼域门太强大了,宗门无力与之抗衡,不得不提前消除可能带来灾祸的隐患。”
见望舒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昭阳转向梦幽,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道:“师伯……不,我已非天河宗弟子,应该称您一声伯母大人。”
说完,他站起身来,拱手道:“拜见伯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