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顶层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再忙也得抽空去“樽爵”露个脸。那是温池煜几个发小合开的私密酒吧,藏在老洋房深处,隐蔽,奢靡,是专属于温池煜他们这个小圈子的自留地。
今夜樽爵最大的包间里,烟雾缭绕。顶级雪茄的醇厚、单一麦芽威士忌的泥煤气息,混杂着年轻肆意的大笑声弥漫在空气中。云城几家顶级世家的年轻一代几乎都在场,牌桌上推着筹码,旁边有人玩飞镖,还有人晃着酒杯闲聊。
牌桌这头,温池煜斜靠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姿态是少见的放松。他指间夹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暖光下晃动,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脸上带着惯常的、几分慵懒又无懈可击的微笑,但眉眼间那份轻快劲儿,连旁边打飞镖差点脱靶的沈恪都感觉出来了。
沈恪是沈家那个出了名的混不吝幺儿,他扔下手里的飞镖,几步凑过来,哥俩好地一把箍住温池煜的脖子,带着浓浓的酒气:“喂喂喂!我们煜哥,春风得意啊这是?瞧这眼角眉梢的,藏着朵能吸干人精血的花儿呢?” 他嗓门大,引得周围几个打牌看牌的都投来戏谑的目光。
温池煜慢条斯理地拨开沈恪的爪子,抿了口酒,笑容不变,甚至有点“懒得理你”的敷衍:“说什么胡话。”
“胡话?”旁边推牌的李聿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得促狭,“煜哥,你这一个多月,都快成紫家那位的专属外卖小哥加人形挂件了!圈子就这么大,兄弟几个眼睛又不瞎!”他把面前的牌一推,“听说连爪子饼干都亲手烤上了?这什么待遇?哥几个认识你二十年,连你烤的饼干渣都没见过吧?”
桌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是就是!温池煜!你丫是不是被下降头了?”另一个损友扔了颗花生米过来,“那位紫大小姐,漂亮是真漂亮,可那气场……啧啧,云城冰山顶峰啊!你就不怕靠太近了冻成傻狗?”
温池煜被砸了一下,也不恼,拿起颗花生米慢悠悠地剥开,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却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你们懂什么。”
“哟呵!我们不懂?那你懂?”沈恪来劲儿了,凑得更近,压低了声音,一脸八卦,“跟哥几个交个底,进行到哪一步了?小手牵了没?小嘴儿亲了没?那小腰……啧……”他没说完,就被温池煜一个“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的眼风扫得缩了缩脖子。
温池煜指尖弹掉花生壳,端起酒杯,在众人或好奇或促狭的目光中晃了晃。昏暗的灯光落在他俊挺的侧脸,那双清澈无害的眼睛在酒气和烟雾里显得有些迷离,又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和……愉悦。
他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们这些俗人。”他慢悠悠地抿了口酒,视线飘向窗外模糊的灯火,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带着点近乎炫耀的甜蜜烦恼,“……哪里知道姐姐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