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隐”那尴尬又带着奇异暖流的茶约之后,洛辰星身上那点别扭的醋意似乎真的被彻底揉散了,连渣都没剩下。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坚定、甚至堪称“明目张胆”的行动力。
他不再满足于只在艺术学院僻静角落等待。
不再局限于微信上直球的“吃什么?”。
他开始频繁地、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与紫卿月相关的各种场合。
有时是下课时,大大方方地站在艺术学院主楼那标志性的旋转楼梯下——人流最密集之处,一身清爽的装扮,身形挺拔如松,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捕捉到抱着书本从楼梯拐角下来的紫卿月。在无数道或艳羡、或嫉妒、或好奇、或惊叹的目光聚焦下,他自然地伸出手接过她怀里的部分书册,动作寻常得如同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走?”
没有询问,只有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以及简单的一个字。
紫卿月在他坦荡得近乎嚣张的注视下,也只能微抿着唇,几不可察地点头,步履从容地走在他身侧,腕间的深蓝星河在阳光下安静地流淌。
有时是在图书馆。紫卿月习惯坐在南区靠窗的固定位置看书或绘图,这里光线充足,相对安静。但安静很快被打破。某个午后,穿着休闲夹克的洛辰星直接推开了南区厚重的木门,高大的身影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目光扫视一圈,无视了周围瞬间聚焦的、带着探究和惊艳(尤其是一些偷偷瞄他、脸泛红霞的女生)的视线,径直走到紫卿月桌边,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没有带书,只是随手拿出手机,看起来在处理信息,或是安静地浏览着什么。但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反而时不时会用清晰悦耳的低沉嗓音,对着对面安静看书的紫卿月问几句:
“饿了吗?”
“喝点水?”他推过来一瓶拧开了盖子的常温矿泉水。
“这段建筑草图的比例,斜屋顶是不是可以再夸张些?”
他问得随意,但每一句都切中紫卿月正在看的内容或状态。
紫卿月会抬眼看他一下,有时回答一句“还好”、“不用”,有时会就他的问题简洁讨论一两句专业。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流畅,俨然一副固定搭档的模样。
他坐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宣告牌。那些原本想趁着空隙上前搭讪紫卿月、递个笔记或请教问题的男生,走到一半,撞上洛辰星抬起头时那沉静却带着天然屏障感的淡然目光,脚步便瞬间顿住。那眼神里有平静,有温和,甚至没有警告,但就是让你清晰地意识到——这里,她旁边,没有你的位置。
无形的压迫感和边界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