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所言极是。”云舒抬起头,迎视着太后的目光,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坚定,“陛下洪福齐天,定能转危为安。在陛下苏醒之前,朝政自有内阁大臣与谢将军等忠臣良将操持。至于后宫……臣妾身为皇后,虽才疏德薄,但定当恪守本分,约束宫人,为陛下祈福,静待陛下康复。”她的话语绵里藏针,既承认太后的尊位,又明确划清了界限——朝政有外臣,后宫有她这个皇后,无需太后“越俎代庖”。
“你——!”太后身后的心腹嬷嬷忍不住想要呵斥。
太后抬手,制止了她。她看着云舒,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被彻底激怒的阴沉。
“好,好一个恪守本分,静待康复。”太后缓缓起身,深紫色的宫装无风自动,带着无形的威压,“皇后果然……今非昔比了。那哀家就拭目以待,看看皇后如何‘恪守本分’,如何‘静待’陛下康复!”
她不再看云舒,目光转向内殿的方向,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刻意:“皇帝重伤,哀家这做母后的,日夜忧心。传哀家懿旨,着太医院院判王守仁,即日起,常驻椒房殿,日夜侍奉陛下汤药!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是!”殿外立刻有人应声。
王守仁?云舒心中一凛。那是太后安插在太医院的心腹!名为侍奉汤药,实为监视控制!甚至……可能在药中动手脚!
“皇后,”太后最后瞥了云舒一眼,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陛下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哀家……改日再来探望。”
说完,她不再停留,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意和宫人,拂袖而去。
沉重的殿门关上。
椒房殿内,只剩下云舒、春喜,以及内殿传来的萧衍压抑的咳嗽声。
云舒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与太后的交锋,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娘娘……”春喜担忧地看着她,声音带着后怕,“太后她……”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云舒疲惫地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被褥下的龙鳞布包。太后的威胁,王太医的监视,萧衍的伤情,还有那片如同定时炸弹般的逆鳞……深宫的漩涡,才刚刚开始将她吞噬。
“春喜,”云舒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去准备一下,本宫……要去给陛下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