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判了几年?"他声音很淡,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电话那头的张小军明显顿了一下,随即低声回答:"七年。"
"七年?"赵明远冷笑一声,烟蒂被他狠狠摁灭在金属垃圾桶上,"太久了。"
"明远……不要乱来?"
"我要她死。"他盯着远处闪烁的航站楼灯光,一字一句道。"
赵明远挂断电话,夜风掀起他的西装衣角。他望着手机屏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狠绝。
颜嫣回到空荡荡的别墅时,夕阳的余晖正斜斜地穿过落地窗,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很快被暮色吞没。
客厅里只有柳嫂拿着鸡毛掸子轻扫古董架上的灰,细碎的尘埃在光柱里浮动,像一场无声的雪。
"回来了?"柳嫂回头,看见颜嫣站在玄关,脸色苍白得吓人。
"嗯。"她轻声应着,目光扫过空寂的楼梯——那里再没有孩子奔跑的脚步声,也没有赵母关心询问的话语。
夜里,颜嫣发起了高烧。
她蜷缩在床上,浑身滚烫,意识却像被潮水冲刷的沙堡,一点点溃散。觉得自己像浮萍,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唇齿间无意识地溢出几个零碎的词,柳嫂俯身去听,却只捕捉到"珠珠"、"爸爸"几个字眼,剩下的化在了滚烫的呼吸里。
"齐先生,"柳嫂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您回国了吗?颜嫣烧得厉害......"
一小时后,门铃响起。
齐司礼抱着熟睡的谨文站在门外,肩头还沾着夜露。他快步上楼,看见颜嫣正陷在一堆被褥里,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粘在皮肤上。
柳嫂刚给她换完冰毛巾,正端着水盆往外走。谨文揉着眼睛从齐司礼怀里滑下来,小手轻轻碰了碰颜嫣发烫的脸:"妈妈疼......"
齐司礼单膝跪在床边,指尖拨开颜嫣汗湿的刘海。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烧得干裂的唇动了动——
这次他听清了。
她在说:"......我不怕。"
谨文正是最黏人的年纪。小男孩哭得小脸通红,肉乎乎的小手死死攥着齐司礼的针织衫,说什么也不肯跟柳嫂走。齐司礼低头看着儿子湿漉漉的睫毛,终究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