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散去后,最先恢复的是听觉——心电监护仪有节奏的"滴滴"声,远处护士站的交谈声,窗外模糊的城市喧嚣。接着是嗅觉,消毒水与清洁剂的气味刺激着鼻腔。最后是视觉,我慢慢睁开眼,看到洁白的天花板和悬挂的输液袋。
医院。一间普通的双人病房。
"陈俊南?"我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隔壁床传来翻身的声音。"林郗?"陈俊南的声音同样干涩,"我们...成功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全身肌肉酸痛,仿佛刚跑完马拉松。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紫红色,色调不自然地饱和。高楼大厦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异常锐利,像是过度处理的照片。
"不太对劲..."我嘟囔着,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踉跄着走到窗前。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血液凝固——街道对面的一家咖啡馆,橱窗里本该反射街景的地方,却清晰地显示着游戏世界中那个多功能厅的画面;一个行人走过,他的影子有瞬间变成了"遗忘者"的扭曲形态;更远处,云层中隐约浮现出数字代码般的纹路。
"我们没完全逃出来。"陈俊南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他的眼镜片上反射着窗外诡异的景象,"或者说,游戏世界正在渗入现实。"
门突然被推开,我们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进来的是一个护士,推着药车。她看到我们站着,明显吃了一惊。
"你们醒了!太好了。"她的笑容标准得近乎机械,"医生马上就来检查。你们被送来时处于严重脱水状态和神经亢奋,已经昏迷三天了。"
"三天?"我皱眉,"谁送我们来的?"
"匿名好心人。"护士一边记录生命体征一边说,"在城郊废弃工厂发现你们的。说起来..."她歪头打量我们,"还有两个女孩和你们一起被送来,就在隔壁病房。"
我和陈俊南交换了一个眼神。苏小雨和孙依依?
护士离开后,我们立刻溜出病房。隔壁房门半掩着,透过缝隙能看到两张病床——一张上躺着苏小雨,正在翻阅杂志;另一张上,孙依依面对窗户坐着,背挺得笔直。
陈俊南轻轻敲门。苏小雨抬头,看到我们时杂志从手中滑落。
"你们...也在这里?"她的声音颤抖,"我记得我...死了?"
孙依依缓缓转身,她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不自然的银光:"死亡只是系统中的一个状态变量。重置后可以恢复。"
这句话的语调太过机械,让我后颈汗毛直立。苏小雨似乎也注意到了,不安地瞥了孙依依一眼。
"你们记得多少?"陈俊南谨慎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