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铃声将我从混沌中拽出。我猛地坐起，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人用铁锤狠狠敲打过。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聚焦——彩色塑料桌椅、墙上贴满的卡通动物贴纸、角落里堆放的积木和玩偶。
这是一间幼儿园教室。
"醒了？"陈俊南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坐在一张矮小的桌子旁，膝盖几乎碰到下巴，眼镜片上反射着天花板荧光灯的冷光。"你昏迷了将近十二小时。"
我环顾四周，乔家劲正烦躁地在一面涂鸦墙前踱步，其他幸存的队友或坐或站，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惊恐和疲惫。教室的窗户被铁栅栏封死，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童谣声，调子欢快却让人毛骨悚然。
"白羊说这是休息区..."我揉着太阳穴，试图驱散脑中的迷雾，"感觉更像是个陷阱。"
"休息区？"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冷笑，"看看这个。"她指向教室后方。
我转头看去，胃部瞬间紧缩。那面墙上贴满儿童画作，但每幅画上都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最中央的画上用蜡笔画着一群小人，其中三个被用红笔粗暴地打上了叉。
"我们失去的三个队友。"陈俊南平静地说，"张山、李素和那个不知名的壮汉。"
我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教室里的温度低得不正常，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墙上挂着的卡通钟显示时间是下午三点，但谁知道这个鬼地方的时间是否真实。
"有发现什么线索吗？"我走到乔家劲身边，他正盯着墙上一幅画得出奇细致的城堡素描。
"呢个细路画功几好，"他用广东话说，"但系你睇下城堡嘅窗口。"
我凑近观察，城堡的每个小窗口里都画着一张扭曲的人脸，表情痛苦。最顶层的窗口里，一个戴着山羊面具的人正俯视着下方。
"白羊..."我倒吸一口冷气。
乔家劲点点头："我哋嘅游戏主持人似乎无处不在。"
正当我想进一步检查那幅画时，教室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童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立刻绷紧身体，警惕地环顾四周。
"各位参与者，休息时间结束。"白羊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回荡在教室里，"请到走廊集合，准备开始第二天的游戏。"
教室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外面昏暗的走廊。墙壁上交替挂着笑脸太阳和哭泣月亮的装饰，随着我们的脚步，它们似乎转动着眼珠跟随我们移动。
走廊尽头是一扇绘满彩虹的门。当我们全部站在门前时，门自动打开了，露出一个宽敞的多功能厅。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圈椅子，正好比我们的人数多一把。每把椅子上都贴着一个名字标签。
"请按标签就坐。"白羊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找到标有"林郗"的椅子坐下，发现面前的小桌上放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显示着"游戏规则等待载入"。陈俊南坐在我左边，右边是一个我不太熟悉的队友——一个叫苏小雨的年轻女孩，她紧张地咬着自己已经破损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