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萧策猛地合上手中的军报卷宗,墨玉镇纸被震得在案几上跳了跳,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站起身,玄色锦袍的袍角扫过砚台,几滴墨汁飞溅出来,落在苏桃月白色的裙角上,晕开几点狼狈的痕迹:“本王的儿子,岂能叫如此胡闹之名?!传扬出去,镇北王府的颜面何存?”
“咋就胡闹了?”苏桃叉着腰反驳,发髻上的珍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想当年糖糕出生,您非让他叫‘萧瑾’,说什么‘怀瑾握瑜’,寓意美好。结果呢?这小子把太傅的花白胡子编成了麻花辫,昨天还拿胶水把人家的眼镜腿粘在书案上!‘瑾’个锤子啊!我看叫‘萧折腾’还差不多!”
“娘亲!”糖糕抱着木马啃得正香,闻言含糊不清地抬起头,小脸上沾着木屑,“我明明是把太傅的胡子编成了糖葫芦串!还撒了糖霜呢!”
萧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把这对母子打包扔出书房的冲动。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在他英挺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糖糕的学名不是被你硬改成‘萧糖糕’了吗?还嫌不够折腾?”
“那能一样吗?”苏桃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萧糖糕’多接地气,一听就知道是咱们吃货世家的娃!走到哪儿都饿不着!现在二儿子得更上一层楼,‘萧沙雕’,自带笑点,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把他爹拍在沙滩上……”
“焦点?”萧策冷笑一声,打断她的滔滔不绝,“我看是被人当成镇北王府出了个傻子王爷吧!届时满朝文武都得在背后议论,说镇北王娶了个疯婆娘,生的儿子都跟着疯!”
“这您就不懂了吧!”苏桃“噌”地一下跳到书案上盘腿坐下,裙摆扫过萧策摊开的军报,吓得他赶紧把卷宗往旁边挪了挪。她唾沫横飞地比划着,活像个说书先生:“现在京城流行的就是‘人间真实’!您没看太后都开始学我说话了吗?昨儿个她还拉着我的手说:‘哀家这暴脾气,简直是老房子着火——旺得很!’逗得旁边的宫女们都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