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笑眯眯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又带他来到了军械司的库房。
当库房的大门打开,张谦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崭新兵器,看到那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成箱铠甲,看到……看到那一箱箱码得比人还高,闪烁着刺眼光芒的……白银!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张大人,你看!”
韩云随手拿起一柄百炼钢刀,递到他面前,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这儿条件差,弟兄们用的家伙,都挺破烂的,让你见笑了。”
他又指着那堆积如山的银山。
“钱也不多,省着点花,也就够给弟兄们发个一两年的军饷吧。”
“对了!”
韩云仿佛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随手塞进了张谦的怀里。
“这是一万两,不多,一点土特产。”
“拿回去,给你家主子刘勋,让他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告诉他,睡不着觉,容易伤身子。”
韩云拍了拍他僵硬的脸颊,笑容无比“真诚”。
“我们清河郡的‘猎枪’,虽然是金银做的,但……可是很锋利的哦!”
广平郡郡丞张谦,是被人用担架抬回郡守府的。
当郡守刘勋看到自己派出去的这位以能言善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着称的心腹爱将时,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眼前的张谦,面如金纸,双目失神,浑身瘫软如泥,官服的裤裆处,还残留着一片深色的、散发着骚臭味的水渍。
“张……张爱卿?你这是怎么了?”
刘勋一个箭步冲上去,声音都变了调。
“扑通!”
被下人搀扶起来的张谦,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抱着刘勋的大腿,嚎啕大哭!
那哭声,凄厉无比,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大人!大人啊!去不得!万万去不得啊!”
“那……那清河郡,不是人待的地方!那韩云……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啊!”
满堂的文武,包括之前叫嚣着要两面夹击的王将军,和献上“先礼后兵”之计的山羊胡幕僚,全都傻眼了。
这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张郡丞吗?
这他娘的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吧!
“快!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勋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张谦哆哆嗦嗦地,将自己在清河郡的所见所闻,颠三倒四地说了出来。
从那平整宽阔的官道,到百姓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从城墙上那武装到牙齿、煞气冲天的黑甲士卒,到演武场上那震天动地、要刨人祖坟的疯狂咆哮……
最后,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被冷汗浸透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