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疲倦瞄准,射击,再瞄准,再射击。
狠练了快三个小时。
胳膊和手腕开始发酸快要抬不起来。
带来的子弹也所剩无几。
基兰浑身是汗,索性脱了上衣长裤,穿着大苦茶,走进微凉的湖水里。
打算先洗个澡凉快一下,再继续把剩下的子弹打完。
湖水浸过身体,基兰刚在齐腰深的水里站稳,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道骑马的身影逐渐清晰。
是庄园的守卫。
守卫身后坐着的是戴尔。
守卫将戴尔送到湖边,勒住了马,戴尔跳下马背,头也没回地吩咐:“你走吧。”
说着指了指水里的基兰:“他会送我回去。”
守卫还想说点什么,看到自家少爷的脸色,只得依言调转马头离开。
戴尔走到湖岸边,看着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和肩膀的基兰。
“你天天晚饭后偷偷摸摸跑出来,就是为了干这个?”
泡在水里的基兰有点小慌张,没想到这小子会找到这里来。
“咳,枪法这东西,一天不练手就生了。”
含糊解释着,随即反问:“你怎么跑出来了?平时喊你出来透透气,你都不乐意。”
戴尔被挂在树上,被风吹得“叮叮当当”的玻璃瓶吸引了。
走过去,伸手拨弄着离最近的一个空瓶,一个个数了起来。
“怎么有这么多是完整的?”
基兰咳了咳,吐出一长串泡泡。
“你来晚了,那已经是打剩下的了,你要是想玩可以给你留着。说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肯主动出门了?”
戴尔盯着晚风中摇晃,发出清脆碰撞声的空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孤独。”
基兰顺着戴尔的目光看向那些瓶子。
“没觉得啊,有没有可能孤独的不是这些声音,是你自己?不过庄园里这么多人陪着你,你为什么会觉得孤独呢?”
戴尔背对基兰,肩膀线条在暮色里有些单薄。
“父亲要走了。”
他声音很轻。
基兰在水里扑腾着往前游,游到他身前不远处,发觉他神情不像前几日那样的迷蒙懵懂,看着有点伤感。
基兰放缓语气安慰。
“嗨,我当什么事呢。你老爹肯定是忙着谈生意,给你攒家底去了呗。放心吧,生意人出门是常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戴尔不说话了,过了一阵,才抬眼看基兰,目光像要看穿他似的:“这么说,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