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心里清楚,哀家心里更是清楚,”太后慢慢坐起身来,靠在床头,眼神中透着几分历经生死后的疲惫与清明,目光从皇后身上扫过,“这次哀家能从鬼门关捡一条命回来,那可真是实属上苍眷顾,是老天爷还怜惜哀家这把老骨头。”
说到这儿,太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哀家也不愿意同皇后计较这些事儿了,毕竟这后宫里整天就是是非不断,哀家也累了,只是皇后,你心里得清楚,这后宫嫔妃众多,一个个都盼着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只要皇上宠幸了,那就有可能怀上皇嗣,到时候这后宫里的纷争是只会多不会少,与其成天去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费尽心思去琢磨怎么对付这个、算计那个,倒不如把心思都放在好好地调教三阿哥上,这才是正事儿。”
太后这话一出口,那意思几乎是将事儿给挑明了,皇后本就提着的心瞬间又揪紧了几分,太后这是在暗示不愿意保自己了吗?
皇后何等聪明,这般委婉却又透着敲打意味的话,她怎会听不出来呢,当下便明白了太后的态度似乎有了转变。
可皇后毕竟是在后宫摸爬滚打多年的主儿,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心里想着,就算认错现在那也无济于事,毕竟太后都已经知晓内情了,以太后的为人处世风格,她笃定太后不会跑去跟皇上戳破这事儿的,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上赶着去认错。
想到这儿,皇后微微福了福身子,脸上表现出恭敬的神色,说道:“臣妾多谢皇额娘的教诲,只是,皇额娘为何会晕厥,臣妾着实是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臣妾这些日子也都忙着打理后宫诸事,并未在皇额娘这边多留意,皇额娘莫不是问错人了吧,还望皇额娘明察。”
太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似是想把心底那股子无奈和失望都给吐出来一般,脸上的神情越发冷峻,对着皇后说道:“罢了,既然皇后你这般不知悔改,那往后也不必再来见哀家了。哀家这身边,有惠嫔伺候着就足够了,惠嫔向来是个懂事乖巧、心思细腻的孩子,哀家看着她就舒心,有她陪着,哀家这日子也能过得顺心些。皇后你日理万机,管着这一整个后宫,想必也是忙得分不开身,哪还能顾得上天天来给哀家这个老婆子请安,从今往后,这请安的规矩就免了吧。”说罢,太后便朝身边的竹息使了个眼色,竹息会意,立刻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做出一副送客的架势,冷冷地说道:“皇后娘娘,请吧,太后要歇息了。”
太后虽说是醒了,可这下毒的事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算了,毕竟关乎着太后的安危,也关乎着后宫的安稳。
皇后虽然被太后训斥了一顿,可她那点小心思压根就没停下,琢磨着怎么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好让自己脱了干系。于是,她决定将这脏水都泼到方淳意身上去。
其实,皇后早就偷偷地把那些个所谓的证据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一股脑儿地都甩出来,到时候坐实方淳意的罪过,就能让皇上对方淳意失望透顶,自己也能顺顺当当地把这事儿给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