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银白。老木匠李有福背着工具箱,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上往回走。他呵着白气,心里盘算着家里还有半块玉米面饼,今晚就着热水对付一顿算了。
走到山脚下时,他忽然瞥见路边的雪堆里有团黑乎乎的东西。凑近一看,竟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孩子小脸冻得发紫,嘴唇早已干裂,微弱的哭声几乎被风雪掩盖。李有福心头一紧,赶紧解开棉袄,把孩子裹进怀里。他摸了摸孩子身上,还有些余温,便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往家赶。
回到家,李有福生起炉火,烧了些热水,用小勺一点点喂给孩子。看着孩子渐渐有了血色,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他无儿无女,与老伴相依为命,如今这孩子的到来,就像上天赐予的礼物。老伴王氏更是欢喜得不得了,给孩子取名叫李小木,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疼爱。
时光荏苒,李小木转眼十六岁了。这年冬天,他跟着父亲上山选木材。两人背着工具,踩着积雪往深山里走。走到一处背阴的山坳时,李小木忽然看到一棵老树下蜷缩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他好奇地走过去,发现竟是一只白狐,浑身冻得僵硬,只有眼睛还微微睁着,透着一丝微弱的光。
李小木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父亲救起的情景,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棉袄,把白狐裹在里面,又在附近找了个背风的树洞,将它小心地放进去。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分成两半,一半放在白狐身边,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着父亲继续赶路。
“爹,这白狐能活过来吗?”李小木边走边问。
李有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傻孩子,你救了它,老天爷会保佑它的。再说了,这白狐通人性,说不定以后会报答你呢。”李小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记挂着那只白狐。
五年后,李有福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李小木日夜守在父亲床边,端汤喂药,悉心照料。可终究没能留住父亲的性命,临终前,李有福把李小木叫到跟前,颤巍巍地拿出一把木匠尺,说:“小木啊,这把尺子是老桃木做的,跟了我一辈子。你看这尺头上刻的辟邪符,是当年一位高人给刻的,能驱邪避灾。以后你做木匠活,可别忘了带上它。”李小木含泪接过尺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父亲去世后,李小木接手了木匠活。他手艺精湛,为人厚道,十里八乡的人家有什么木工活都愿意找他。转眼间,李小木已经二十一岁了,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附近的媒婆没少给他提亲,可他总是觉得差点意思,不是嫌姑娘脾气太暴躁,就是嫌对方太势利眼,一来二去,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这天,李小木独自进山选木材,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他背着木材往回走,走到树林边上时,忽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他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坐在一棵大树下,哭得梨花带雨,说不尽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