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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内。
四张病床整齐排列。
上面躺着的,正是苏家父子四人。
最靠窗的病床上,苏建国像个木乃伊似的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头上缠着夸张的纱布,右臂吊着绷带,左腿还被石膏固定着,尽管他实际上连皮都没擦破一块。
他偷偷动了动被裹在石膏里的脚趾。
这家医院里,有个医生是他一个徒弟的姑父,有人好办事。
"老头子,你这是..."
王秀兰站在床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看着丈夫这副模样,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苏建国冲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
"秀兰,别担心,我没事。这都是装的。"
说着,他试图抬起被绷带缠住的右手,却因为缠得太紧而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隔壁床上,老三苏明富的脑袋被纱布包得像个大粽子,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发白的嘴唇。
他的呼吸均匀,但脸色苍白得吓人。
苏玉珍坐在床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弟弟的手上。
"三哥...三哥你醒醒啊..."
苏玉珍抽泣着摇晃苏明富的手臂,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苏建国见状,心里一紧,赶紧问临床的老二。
"明德,你弟弟怎么样了?真昏过去了?"
老二苏明德躺在靠门的病床上,胸口缠满绷带,鼻梁上贴着厚厚的纱布。
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声音细如蚊呐。
"爸...老三撞那下挺狠的...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两天就好..."
苏建国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最靠墙的那张床。
老大苏明强。
此时,苏明强正龇牙咧嘴地抱着自己打了石膏的右脚,脸上写满了委屈。
"爹...我这可是真伤啊..."
苏明强哀嚎道。
"我翻墙的时候踩空了,脚踝都肿成馒头了,骨裂了都..."
"活该!"
苏建国冷哼一声。
"让你跑!全家人都在前面顶着,就你第一个溜!"
王秀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抹了把眼泪,走到苏建国床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这是她结婚三十年来第一次对丈夫动手。
"苏建国!你想的这是什么破办法!"
王秀兰的声音因为后怕而发抖。
"万一...万一你们有个三长两短...万一那些保卫真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