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出事,可我更怕你有事。”
她缓缓靠进他怀里,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声音低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
“阿初,我怕你死掉……也怕我撑不住。以后遇上危险的事,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别再有第二次了。”
白衍初怔了一下,随即紧紧圈住她,几乎是把人整个抱进胸腔,连声音都微微哽住:
“……好。我们不再有第二次。”
烛火轻晃,夜色沉沉。
梦未醒,恨未消,但在这一刻,他们在彼此臂弯里,听见了那句来不及说出的“别走”。
她自然也不知,在她昏迷的一天里,两个魂魄终于达成了某种不曾言说的共识。
……
夜深灯静,窗外月色如水,透过竹影投下斑驳光影。萧钰倚在榻上,身上披着一件薄毯,怀中捧着一盏热药,药香苦涩,氤氲着一丝潮湿寒意。她眉心轻蹙,却仍一口一口地喝下。
白衍初坐在她床前,执帕轻拭她唇角的药渍,动作细致又克制。
他眉眼柔和,却藏着掩不住的宠溺与心疼,低声道:“我不打算瞒你。接下来这一步,我们得主动出手。”
萧钰闻言抬眸,目光从茶盏转向他,眸色清冷中带着些倦意:
“打算怎么做?”
白衍初眼神沉静,嗓音低缓,仿佛在陈述一件风平浪静的事:
“把‘少楼主重伤昏迷’的消息,和‘刘夙被绞杀’的线索,一并放出去。”
空气像是顿时凝固了一瞬。
不远处的案前,封崎猛然一怔,原本正翻阅情报的手骤然停下。他抬起头,目光凌厉:
“我们身处东辰,局势未稳,北院又恨不得将咱们一网打尽。你现在把伤势和线索都放出去,不等于自己走到风口浪尖上去么?”
白衍初却神色不动,只静静看着他,语气如常:
“引蛇出洞。摊开我们的’弱点’,敌人才能露出真正的獠牙。若想破局,就得先给他们一个动手的机会。”
封崎皱紧了眉,眼神在他和萧钰之间来回扫视,片刻后低声道:
“可这太冒险了……晓如今伤得不轻,一旦敌方全力扑杀,咱们真能扛得住?”
白衍初没有立刻回答。他垂下眼,掌心微微收紧,像是权衡,又像是自问。片刻后,他轻轻摇头:
“说不上有绝对把握。但前夜那一战,太多势力与问题,提前跳了出来。局势虽乱,棋盘上却开始清晰。谁是敌,谁是假友,现在不难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