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屋质眼角一跳,眼风一掠,终是稳住阵心未动,只在咒印衍转之间,顺势偏转一道灵符气流,为她遮蔽了片刻杀意。
他知道,她能稳住。
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心底某个位置忽然有点乱了分寸。
耶律屋质暂时压住阵眼,回身将她扶起。眼中尽是心疼,吐出的话语却一如既往的嘴欠:
“晓晓,看来今日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萧钰强压住翻涌的气血,瞥了他一眼,几乎被他此刻还有闲心调笑的语气,气笑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想死自己去,老娘还不想这么快投胎,更不想和你一起。”
耶律屋质状似惋惜:“与我殉情,不美么?”
萧钰冷笑:“同谁一起死,是问题的重点么?!”
耶律屋质悠然接话:“那问题是什么?你天命太硬,客得荆南直接灭国?”
萧钰咬牙:“耶律屋质!难道不是你非得要搞什么南北枢密合署,削人家兵权改制,才把这群人逼急了,来要你我二人的命?!”
耶律屋质笑得更自在了些:“郡主聪慧。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萧钰要不是此刻握剑,真想给他一巴掌:“省省吧!大人的喜欢直接是送命题。”
他总算正了正神色,贴近她耳边问:“有办法联络救兵么?”
“不用这么麻烦。估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她的声音低却极稳,像刀尖上凝出的血珠,颤着,却从未断。见耶律屋质挑眉,萧钰补了一句:“有共生蛊在,阿初估计已经知晓我被困了。”
“阿初?”耶律屋质眸光微沉,略微有些吃味,调转视线。突然想到什么;“这里距离葬剑山庄不远,你师尊的保命符带了么?”
萧钰抚了抚胸口处藏着地小剑挂饰:“毕竟这是大辽国事。万不得已,别麻烦他老人家……”
二人状似亲密般筹划着对策,而敌方却显然觉得被“羞辱”到了。
“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打情骂俏,太不将本座放在眼里了!”荆南国师眸光一凛,敲动了手中的咒眼木仗。
空气剧震,雾中骤现数道血色锁链,直奔他们二人而来。
咒术与术数交织间,黑雾与符火在村头交织撕裂,逼得众人不得不分出更多兵力应对突如其来的术场波动。
耶律屋质顿觉不能再等下去了,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抹鲜血划过眉心,低声吐出一声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