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帝若是明君,看到密函,定然大怒,连碰都不会碰,直接命人毁掉;但如果他动了吃的心思……你给的是假的,他发现不管用,不也起到了扼制长生丹在大辽贵族中流通的作用?”
萧钰沉吟片刻,似乎觉得蛮道理,缓缓点了点头:
“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白衍初勾唇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萧钰抬眸看他,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扬:“嗯,就这么说定了。”
“那你……”
“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碰头。丹药跟信,我一起给你。”
“中——!”
白衍初起初只是想乍一下她,没想到她倒是痛快承认偷药,不过好在,“人好”,听劝。
打定主意,萧钰转身就走。可才迈开步子,却被白衍初拉住:“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萧钰回头,挑眉。
白衍初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一个贡品盒,递了过去:“既然要造假,一个是造,两个也是造。”
萧钰接过来,轻轻一掂,狐疑地看着他。
白衍初唇角一勾,语气随意:“战奴丹,我帮你偷回来了。不用你再跑一趟。”
萧钰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这小子做事情还挺仔细,贡品单她虽然看过,但显然漏掉了这一项。
她忍不住笑了笑,把盒子收进怀里:“谢啦,明日一起给你。”
白衍初耸了耸肩,随口打趣:“好嘞!您受累——”
萧钰懒得理他,抬手就走。
白衍初看着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带着一丝无奈。
这姑娘,怎么这么单纯?竟然就这么信了他……
大辽皇宫·乾祥殿。
夜深,金殿之上灯火通明,映得琉璃瓦辉光流转,金壁辉煌。殿中肃穆庄重,气氛却沉重得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一封密函静静地摊在龙案上,信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言简意赅,却如一柄锋利的刀,直直地插进了大辽太宗的心脏。
“长生丹,主药为活人研发,需要特殊体质的孩童血脉淬炼。此丹非仙药,实乃毒物,服用者虽能短暂延年,然一旦服用需持续不停,后续如中断,无不以癫狂溃烂、暴毙惨死告终。”
“战奴丹,乃以秘法炼制,虽可暂时激发人体极限,代价是寿命大幅缩短。服者生性暴戾,灵智渐失,最终沦为杀戮之傀儡,死前成魔。此非强兵之策,而为亡国之端。”
“此二丹之祸,烈于猛火,剧于鸩毒。臣不敢欺君,谨陈其害。”
落款处,一个名字端端正正地写在那里——
萧钰。
辽太宗目光冷厉,死死盯着桌上的贡品。金色的瓶身泛着幽幽光泽,里头装着的,便是南平所献的“长生丹”与“战奴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