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瑶提着裙角奔到墙下,仰头时鬓边银蝶簪闪了闪:“柔儿,你看这是什么?“
她摊开掌心,正是方才从御书房带出来的半片“长乐“瓷。
柔儿的手一抖,血玉簪“当啷“坠下。
苏映瑶抬手接住,金属的凉意刺得指尖发麻。
她借着月光看清簪芯刻字,嘴角微勾:“刘氏与柔氏,永结同心——刘侍郎当票上的字迹,倒和这刻痕一般歪扭。“
柔儿的瞳孔骤缩,身后的狱墙传来“簌簌“落砖声。
她突然扑下墙头,指甲抓向苏映瑶的面门:“你骗我!
阿姐明明说......“
墨羽寒旋身横臂将苏映瑶护在身后,玄甲卫的锁链“哗啦“套住柔儿的脚踝。
她被拽倒在地,发髻散成乱草,却仍伸着脖子去够苏映瑶手中的簪子,像条被抽了筋的蛇。
“带下去。“墨羽寒将苏映瑶往怀里拢了拢,感觉到她微微发颤的指尖,声音软了几分,“去太医院拿些伤药。“
苏映瑶抬头看他,烛火在他眼底晃成星子。
她正要说话,远处传来御书房方向的尖啸——是萧煜撕碎奏折的声音。
偏殿里,萧煜的指节捏得泛白。
被撕碎的《求封嫔位奏折》散了满地,他捏着半张折角,上面沾着块褪色的绣帕。
帕角绣着半朵并蒂莲,金线已经褪成淡金,却仍能看出是嫁衣裳的料子。
“这是先皇后难产那夜,刘侍郎从冷宫废墟里偷走的嫁衣残片。“苏映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根细针戳进他心口。
萧煜猛地转身,看见她倚在门框上,银蝶簪在鬓边闪着幽光。
他想起前世先皇后难产那晚,自己在柔儿的寝殿喝得大醉——柔儿说先皇后善妒,说她藏了毒酒要害自己。
可现在想来,那坛酒里的毒,怕正是柔儿自己下的。
“你早知道。“他哑声说,“从入宫那天,你就知道。“
“臣妾重生那日,就知道了。“苏映瑶走进来,踩过满地碎纸,“知道陛下会冷落臣妾,知道皇后会欺辱臣妾,知道柔儿会用这帕子骗陛下说先皇后善妒。“她停在他面前,“所以臣妾要让陛下知道,当年跪在产房外求神的先皇后,手里攥的正是这半幅嫁衣;而躲在屏风后灌毒酒的,是您最宠爱的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