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寺内。
思净正在密室之中与蒲文英商谈。
突然，小沙弥引着他的知客僧进来：“师傅，咱们寺中几位檀越说，他们家中有几个远方的亲戚，尸首也被打出城去，此时恐怕正在张文远的队伍之内，想要咱们隔着城墙给超度一番。”
“跟着张文远的队伍念几卷经就是。”
蒲文英皱眉道：“如此做法，怕不是要得罪方腊。”
思净却是稍稍思索，点头道：“他要怎么做便怎么做，他要跟着张文远，你们也只跟着去便是了。”
“若是碰到方腊的兵丁阻拦，你们便报大佛寺的名号。”
见那徒弟去了，蒲文英才疑惑道：“大师，您不怕得罪方腊吗？”
思净深吸口气，听着城外隐约传来的送葬金鼓声，捻着念珠道：
“我等是靠着城中大户，而不是靠着方腊立足，自然要顺从城中大户的心愿而去。”
“这张文远，不一般。”
“今日之后，城中风向，怕是要变了……”
……
张文远带着人马在城外绕了一上午。
已经把此次宣传工作做到了十足，杭州城的民心能得到的也都得到了。
张文远正打算回营，突见九尾龟陶宗旺的亲兵一脸喜色的跑来，通知他，已经把地道挖通了。
张文远顿时大喜，连忙把埋尸首的事情交给了樊瑞，赶回营中。
陶宗旺这条地道挖的可是不容易。
这年头没啥激光定位的技术，好在杭州城足够大，城北的距离又确定，陶宗旺只能拿着罗盘照方向大差不差地掘进。
也幸亏北关城墙是建在夯土之上的，那土层打得厚，陶宗旺一路向前挖，去到达城下差不多的位置便挖到了结实的夯土层，终于确定自己没挖错方位。
整个杭州城墙的宽度有三四丈，为了保证炸毁城墙，陶宗旺却专门派人挖了两天时间，在夯土范围内硬生生掘出一个高一丈、长两丈、宽一丈的地穴。
张文远听说地穴终于挖完，本想去亲眼看看，但陶宗旺极力劝阻，表示那地穴的支撑结构不太稳定。
毕竟这点夯土上面架着一整座杭州城北关城墙，挖掘的过程中就是边挖边坍塌，差点搞出人命。
张文远进去查看，万一碰上塌方被埋在里头，整个梁山军可就完蛋了。
听说这地道这么恐怖，张文远也不头铁了，改把实地勘测改成了看地图指挥。
那夯土城墙的结构比想象之中还要脆弱，挖掘的过程中杭州城方面应该也察觉到了有人在城墙下开挖。
毕竟张文远驻扎在北关之外，一筐一筐的往外运土，方腊哪怕没有探子，用眼睛都能看见。
但方腊的人似乎是感觉地道工程终究是旁门左道，以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只把它当成是张文远无法破城时的一种尝试，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动作。
地道已经挖好，张文远立刻让人往里头送火药。
火药在空气中爆炸引起的震动，和在地下爆炸通过土壤传递振动波，不可同日而语。
空气可以压缩，土壤却不可压缩，只要把陶宗旺挖出的那间三丈高的地下室炸塌，上头的城墙就必然往下塌陷三丈。
大半个北关城墙估计直接就得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