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发座星系团的引力透镜阵列突然呈现出诡异的倒影——所有恒星的演化轨迹开始逆向播放,超新星爆发的光芒倒卷回恒星内核,行星上的文明建筑从废墟中拔地而起,层层堆叠成原始部落的模样。正在进行深空考古的“溯源号”科考船传回的最后画面里,船员们的动作呈现出因果颠倒的诡异状态:有人先举起通讯器,再按下开关;有人尚未扣动扳机,子弹却已穿透目标。
破法者们踏入这片区域时,现实的因果链条如同被顽童扯乱的毛线。刘杨的混沌之刃刚离开刀鞘,刀刃便呈现出“已斩击”与“未斩击”的双重状态——刀身残留着斩击暗物质的幽蓝痕迹,同时又反射出未曾出鞘的银金光泽。当他试图劈向面前的空间褶皱,手腕尚未发力,刀刃却已在三秒前的时空中留下斩痕,冲击波倒卷而回,震得他手臂发麻。
“因果律稳定指数跌破-97%,”小寂的莫比乌斯锁链发出齿轮倒转的刺耳声响,链节表面的数据流呈现出逆向流动的螺旋,“检测到‘因果逆乱场’,所有事件的因与果正在发生逻辑倒置。”他的机械瞳孔中,七千二百个共生节点的事件序列呈现出混乱的拓扑结构,节点A的毁灭场景竟先于节点B的诞生画面出现。
苏瑶的心链刚延伸向最近的行星,便被无数段颠倒的情感记忆冲击。她先感受到某个文明灭亡时的绝望,随后才接收到该文明诞生时的喜悦;先体验到战争的残酷,再感知到和平的珍贵。樱花图腾的花瓣呈现出“凋零后绽放”的逆序变化,黑白双色的纹路在花瓣表面循环往复,如同永无止境的莫比乌斯环。
幼体的菱形密钥在掌心剧烈震颤,银金色光芒中涌现出由反因果律构成的诡异符文。密钥表面浮现出熵织者用时间悖论镌刻的警示:当因果之河逆流,所有文明都将溺毙于逻辑的漩涡。他的星核深处,Ω-13γ的意识残片分裂成正序与逆序两个虚影,正序虚影递出密钥,逆序虚影却伸手夺回,两种动作在时空中重叠,形成荒诞的悖论画面。
因果逆乱者在逆乱场的核心缓缓凝聚,祂的形态是对逻辑法则的终极背叛。祂的身体由半透明的因果丝线编织而成,这些丝线既构成祂的轮廓,又在不断拆解与重构。祂的头部是一个旋转的克莱因瓶,瓶中流淌着逆转的因果之河,河水中漂浮着无数文明的“果”与“因”——先有毁灭的残骸,后有诞生的星光;先有衰老的暮年,后有初生的婴孩。祂的面部由无数个文明的悖论表情叠加而成,机械族的逻辑中枢因无法处理逆因果而冒出青烟,生物帝国的本能意识在因果倒置中陷入疯狂,高维文明的多维感官则在逻辑悖论中崩解成量子泡沫。
“因果不过是文明强加给宇宙的枷锁,”逆乱者的声音如同无数个时间线的回声重叠,“看看这些困在‘因为所以’牢笼中的可怜虫,当因果之链断裂,你们的共生、你们的信念,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幻梦。”祂挥动由逆因果律构成的权杖,后发座星系团的恒星系开始上演因果颠倒的闹剧——黑洞先喷射出物质流,再吸收恒星;行星先孕育出智慧生命,再退化为原始星云;甚至连光线都先抵达望远镜,再从恒星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