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沈微吐出两个字,用尽全身力气才维持住声线的平稳,“现在。”
没有回应。但下一秒,听筒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电话被挂断了。
忙音尖锐地刺入耳膜。
沈微握着骤然失去声音的手机,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冰冷的绝望混杂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冲动攫住了她。她站起身,像个游魂般走向酒柜。手指掠过一排排价值不菲的洋酒瓶身,最终却停在旁边的小冰吧上,拿出了一罐最普通的冰咖啡。
拉开拉环,苦涩的冰凉液体灌入口腔,却丝毫压不下喉咙里的灼烧感。她跌坐回沙发,目光空洞地盯着电视屏幕。警方通报早已结束,财经新闻正滚动播放着陆氏集团因陆振山卷入重案调查而股价暴跌的消息,分析师们煞有介事地讨论着陆氏帝国的震荡。真讽刺。她扯了扯嘴角,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爬行。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厚重的铅云低垂,酝酿着一场暴雨。别墅里只开了几盏昏暗的壁灯,巨大的阴影在昂贵的波斯地毯和冰冷的石材墙壁上肆意蔓延,如同蛰伏的怪兽。
“咔哒。”
细微却清晰的解锁声从玄关传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微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她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咖啡罐攥得更紧,冰冷的铝皮硌着掌心。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规律,每一步都踏在别墅空旷的回音上,也踏在她绷紧的心弦上。
那熟悉的、混合着冷冽雪松与一丝极淡烟草味的压迫感无声无息地弥漫过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沉重的张力。
他终于停在她沙发背后。没有绕到她面前,就这样居高临下地停驻着。沈微能感觉到他穿透黑暗的目光,像实质的探针,钉在她的后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