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灯塔亮起来的辰光,长安城正下着入秋头场细雨。
卖炊饼的王老二踮脚往贡院方向瞅,就见新科状元郎骑的高头大马,突然打了个响鼻,前蹄子差点踩翻了茶汤摊。
那状元郎却盯着灯笼上青崖的灯影发愣,帽翅上的玉坠 “叮铃” 一声掉在泥里,惊得旁边算卦的瞎子直拍大腿:“哎哟喂!这是文曲星下凡踩了狗屎运,还是要改行当拾荒的?”
这话音未落,贡院高墙内突然飞出一摞考卷,白纸黑字裹着墨香,飘飘摇摇落在王老二的炊饼担子上。
最上头那篇《论天道无常》写得花团锦簇,末尾却多了行歪字:“老子不考了!要学李太白骑鲸下海,寻那引路灯去也!”
王老二吓得差点把炊饼塞进自己鼻孔 —— 这不是今科榜首的答卷么?咋跟他家婆娘骂街似的带了火气?
更稀奇的是西市酒肆。那个总在墙角画圈圈的穷书生,此刻突然把算盘往掌柜桌上一拍,震得酒坛叮当作响:“掌柜的,赊账!小爷我要去塞北喝风,顺便给骆驼写诗!”
话音未落,袖口掉出半张画:上头歪歪扭扭画着座灯塔,塔下有只火鸦叼着酒葫芦,跟他平日里念叨的 “青崖传说” 一个模子刻出来。
旁边吃酒的货郎瞅见了,把拨浪鼓往怀里一揣:“得!您老寻灯,我寻发财路子去!听说南海蚌精开了家珍珠店,卖的奶茶能甜掉牙!”
这当口,火焰山的地缝正咕嘟咕嘟冒热气。七岁的虎娃蹲在黑石堆里,拿根烧红的铁条刻灯盏。他娘端着窝头过来,见那石盏刻的不是传统火纹,竟是个咧嘴笑的鬼脸,跟说书人讲的 “引灯人” 一个模样。
“崽啊,火烫!” 虎娃娘伸手去抢,却见石盏突然亮起微光,映得虎娃鼻尖的灰都泛着金。虎娃头也不抬:“娘,青崖哥哥说啦,火能烧手,也能照亮回家的路!我要刻一山洞的灯,给迷路的孤魂野鬼照道!”
南海的珊瑚礁丛里,蚌精阿珠正往珍珠奶茶里撒椰果。她那间 “忘忧茶铺” 用七彩贝壳当招牌,自打出了 “凭青铜残片免费三杯” 的告示,生意好得能把龙王三太子都招来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