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粘稠的液态时之沙如同亿万根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每一寸皮肤,灌满口鼻耳道。无数混乱、尖锐、饱含绝望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疯狂爆炸——哭嚎、狞笑、崩塌的巨响、金属撕裂的尖鸣……它们不再是虚无的影像,而是带着实质痛感的钢锥,反复凿击着时雨的意识壁垒,要将她彻底撕碎、同化。
“呃啊——!”
窒息的痛苦和精神的撕裂让她本能地蜷缩、挣扎。然而就在意识即将被这灰银色的死亡彻底淹没的刹那,左眼深处,那沉寂的符文再次爆发出力量!
不是幽蓝的指引之光。
而是一种滚烫的、带着熔岩般灼痛的洪流!如同被禁锢的火山在颅骨内轰然爆发!
轰!
剧痛驱散了沙海的冰冷和混乱。时雨猛地睁开眼,视野里不再是肆虐的时沙洪流,而是——
刺眼的红光疯狂闪烁,将整个核心控制区染成一片血色地狱。空间剧烈震颤,如同巨兽垂死的抽搐。脚下合金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头顶传来金属构件扭曲断裂的刺耳悲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臭氧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血肉烧焦又混合了铁锈的腥甜气息。
她依旧保持着向前扑出的姿势,但双手撑住的不再是冰冷的沙地,而是主控台光滑、此刻却滚烫得吓人的合金表面。刚才那灭顶的沙海海啸…消失了?不,是左眼符文那灼热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强行将她从这个记忆节点最危险的“死亡体验”中剥离、锚定回了“事件发生前”的瞬间!
“哥…白博士!”她嘶哑地喊出声,目光急迫地扫向身侧。
白博士(哥哥?)就在她旁边不到一米处。他一只手死死抓住主控台的边缘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主控面板上输入指令。那张与哥哥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汗水,额角青筋暴起,紧抿的嘴唇毫无血色,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冰,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如同末日图景般的能量流模拟图。
西区次级能量导管 β-7 阀的位置,在模拟图上已经化作一个疯狂旋转、不断膨胀的猩红旋涡!代表能量过载的数值早已突破了显示上限,只剩下刺眼的【ERROR】和不断刷新的灾难性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