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看向苏寒。这位一直以冷静着称的老者,此刻眼底浮着血丝:“老苏,等那东西靠近,你用‘万鬼哭’引它的注意力。”叶凡摸了摸腰间的九霄环佩,玉箫里溢出一缕金芒缠上苏寒的手腕,“我内天地的金树能护你三息。三息之后...我来接你。”
苏寒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十年前倾雪她娘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他的铁笛抵住唇间,笛音未起,周围的死士尸体竟开始抽搐,“臭小子,可别让我等太久。”
黑雾更近了。战傀的脚步声震得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死士的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嘶吼,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又像是无数人同时被掐断脖子。
林昭月的剑已经出鞘,剑气在半空划出银河;苏倾雪的手指在腰间的机关匣上翻飞,每按一次就有寒芒闪过;楚红妆的蛇形银饰突然绷直,化作一条赤鳞小蛇窜向伤兵方向;秦挽霜的定军笔在掌心转了个圈,笔锋指向左边山坳;苏寒的铁笛终于吹响,那声音不似之前的龙吟,倒像是万千厉鬼同时撞门,震得众人耳中渗出鲜血。
叶凡跃上土坡最高处。九霄环佩在他头顶旋转,玉箫里的金芒化作一张大网罩住众人。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个同伴的气息:林昭月的剑气像冷泉,苏倾雪的机关像暗箭,楚红妆的蛊毒像藤蔓,秦挽霜的谋略像棋局,苏寒的笛音像利刃——这些气息在金网里交织,竟比他内天地的金树还要温暖。
第一具战傀踏进碎石滩时,苏倾雪的机关轰然炸响。青铜碎片混着黑血四溅,却在半空被一团黑雾接住。黑雾里的猩红眼睛突然睁大,那身影抬起手,所有死士的喉咙里同时发出尖叫。战傀的伤口开始愈合,死士的铁钉突然爆出黑焰,苏寒的笛音竟被压得弱了几分。
“昭月!”叶凡大喝一声。林昭月的剑化作七道流光,每道流光都精准刺中战傀的关节。太初剑典的“破妄”起了作用,青铜表面浮现出蛛网裂纹;苏倾雪趁机又按动机关,这次的爆炸里混着她的“蚀骨散”,黑雾被腐蚀出一个缺口;楚红妆的赤焰蛊扑向死士群,被黑焰烧得焦黑,却在落地瞬间化作一滩红雾,裹住了最近的伤兵;秦挽霜的定军笔连点七下,左边山坳里传来七声闷响,七具死士的尸体被钉在树上;苏寒的笛音突然拔高,鬼面纹里渗出他的鲜血,黑雾被撕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