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一千玄甲军去西南侧,用雁行阵。”叶凡从怀中摸出半枚虎符抛过去,“见阴骑先放箭,三轮连弩后骑兵包抄,别让他们靠近主阵半里地。”
秦挽霜接住虎符时,指节因用力泛白。她望着叶凡染血的衣襟,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大楚皇宫,自己跪在金銮殿上求兵,老皇帝摸着她发间的男式玉冠冷笑:“长公主若能带回幽冥宫大宫主的人头,朕便准你调三千玄甲军。”如今这三千人里,已有八百跟着她连夜翻山,此刻正隐在密林中。
“遵令。”她单膝点地,银枪在地面划出半道弧光,“末将必保侧翼周全。”
话音未落,她已翻身上马。玄甲军的马蹄声如闷雷滚过荒野,八百骑的甲叶在月光下连成一片银鳞,很快消失在西南方向的雾色里。
叶凡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喉结动了动。内天地里,那朵银白的枪缨状花朵突然绽放,香气里混着铁锈味——是秦挽霜方才擦枪时,枪刃划破指尖的血。
“昭月。”他转向右侧山坳,那里三十道剑影正悬浮在半空,每道剑影都凝着寒霜,连睫毛都结着冰晶,“右翼的魂障就靠你们了。幽冥马的魂障专吸活人精魄,剑修的剑气要比他们的阴煞更烈。”
林昭月抱剑走出剑影群,太初剑典的剑气在她周身凝成冰甲:“我已让弟子们将剑心与月光相融。”她抬手,最前排的剑修同时挥剑,三十道月光般的剑刃划破阴云,“阴煞属暗,月光属明,他们的魂障越浓,我们的剑便越利。”
她说着,指尖轻轻抚过剑鞘上的云纹。那是叶凡前日替她刻的,说是“剑有灵,人亦有灵,灵犀相通时,剑气自能破万法”。此刻云纹正泛着微光,像极了两人在竹屋对坐论剑时,她落在他手背的温度。
“红妆。”“在呢~”甜腻的嗓音从脚边传来,叶凡低头,见楚红妆正蹲在草丛里,指尖滴着血珠。她发间的银蛊在月光下闪着幽光,每颗血珠落地,便有数十只银蛊从土中钻出,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手背,在腕间绕成蛊环。
“中路的蛊我分了三种。”她歪头笑,酒窝里盛着月光,“第一波是迷魂蛊,专往幽冥马的鼻孔里钻;第二波是蚀骨蛊,等他们落马了,专啃阴兵的膝盖骨;第三波...”她忽然凑近叶凡耳畔,温热的吐息扫过耳垂,“第三波是血蛊,要等那口棺材打开了,顺着黑血爬进去,咬烂大宫主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