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正在教两个青年挥木剑,听到这话脚步微顿。她的剑穗扫过青年手腕:“抬肘,用小臂挡。”转头对叶凡道:“村周围我布了引气阵,能惑住普通耳目。”
楚红妆突然“咦”了一声。她的银蚕蛊从窗缝钻进来,在她手背上爬了个“之”字。她捏起蛊虫凑到耳边,又“噗嗤”笑了:“说村北的废井里有腐臭味,像……烂了半个月的死老鼠。”
秦挽霜坐在草屋角落,借着灶火翻一本破书——不知从哪翻出的《安河村志》。她突然停住,指节叩了叩书页:“记载说,藏真阁的护阁兽是青铜麒麟,嘴里含着定魂珠。”她抬眼看向叶凡,“村民总说夜里听见马蹄,会不会和……”
“哐当!”灶上的瓦罐突然炸开。热水混着碎陶片溅在叶凡手背,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目光死死盯着窗外——山风卷着草屑掠过,但那草屑的轨迹不对劲,像是被什么东西撞散的。
“马蹄声。”苏倾雪的玉笛已经抵在唇边,笛身上的血痕泛着幽光,“比之前的更沉,至少三十骑。”
林昭月的剑已经出鞘,剑气在屋内凝成寒霜:“从东北、东南、正北三路来,想合围。”
楚红妆的银蚕蛊突然暴起,在她手背上咬出个血珠。她脸色骤变:“井里的腐臭味……是尸毒!”
秦挽霜已经拽起最近的村民往床底塞:“地窖!带老人孩子躲地窖!”
叶凡站起身,内天地里的九霄环佩自动浮起,琴音在众人识海中炸响——不是之前的清越,而是低沉的战鼓。他看向同伴们:“苏姑娘去村西竹林,断他们的退路;昭月守村口,剑势别留;红妆去井边,不管里面是什么,先毒晕;挽霜带村民进地窖,锁好门。”他摸了摸腰间的道基碎片,内天地里的山川开始翻涌,“我去会会这些鬼骑。”
苏倾雪经过他身边时,发间的玉笛轻蹭他的手背:“当心他们的尸毒。”
林昭月的剑尖在他衣摆勾了勾,又迅速松开:“我在村口等你。”
楚红妆把银蚕蛊塞进他领口:“要是中了毒,让它咬你耳朵。”
秦挽霜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地窖的暗门在灶台下,数第三块砖。”
马蹄声更近了,像闷在土里的雷。叶凡望着他们各自消失在夜色里,突然笑了。前世他独闯问道境时,从不知道后背被人护住是什么滋味。
现在他摸着内天地里温热的山川,听着远处传来的玉笛声、剑鸣、蛊虫轻吟,还有地窖里村民压抑的呼吸——这因果,确实该踏得更响些。
他转身走向村口,九霄环佩在胸前震颤。月光落在他肩头,身后草屋的灯突然灭了。马蹄声撞破最后一层山雾,在村外一里处停住。黑暗中,亮起三十双幽绿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