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门槛,霉味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柜后坐着个瘦脸伙计,正用鸡毛掸子拨弄架上的瓷瓶,见有人来,眼皮抬了抬:“买什么?说个数。”
“听说贵铺收老物件。”叶凡摸出块羊脂玉佩,是前日在旧货摊花三钱银子淘的,“这是家传的,您给掌掌眼?”
伙计的目光扫过玉佩,突然定住。他放下鸡毛掸子,绕着柜台走过来,手指刚要碰玉佩,又缩了回去:“您打哪来的?”
“西市茶商的儿子。”叶凡笑了笑,“家父爱收这些,我替他寻摸。”他顿了顿,“前儿见孙掌柜也来您这儿,他说......”
“孙掌柜?”伙计的瞳孔骤然收缩,手猛地按在柜台下。
叶凡余光瞥见他脚边露出半截麻绳,心下了然——那是拉警钟的机关。他指尖在玉佩上轻弹,内天地里元气如剑,瞬间推演出身后暗门的位置、梁上的铜铃、后巷的狗吠。
“孙掌柜说您这儿的货地道。”叶凡将玉佩往柜台上一放,“我爹想跟他合伙做批大的,可他总说要等您这儿的信。”
伙计的喉结动了动,警惕稍减:“您爹是......”
“青岚城最大的茶商,您说呢?”叶凡的声音陡然冷了三分,前世作为问道境大能的威压若有似无地泄出半分。
伙计的膝盖一软,险些栽进柜台,额角瞬间冒出冷汗:“孙掌柜每月十五来送账,明儿就是十五......”
“谢了。”叶凡拾起玉佩,转身时撞翻了脚边的铜盆,“哎,对不住。”他弯腰去捡,瞥见铜盆下压着半张纸——赵府银庄的印鉴,赫然在目。
出了聚宝阁,刘二抹了把汗:“公子,那伙计的眼神跟狼似的,我后颈直发凉。”
“明儿十五。”叶凡将斗笠扔进巷口的竹筐,嘴角勾起冷弧,“该收网了。”
是夜,万花楼的密室里烛火摇曳。钱老板捏着半张账本,指节发白:“这是聚宝阁的流水?每月十五往赵府银庄汇三千两?”
“还有这个。”周娘子抖开块染血的帕子,“张屠户闺女的绣鞋,在聚宝阁后巷的狗窝里找到的。”她眼眶泛红,“那丫头才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