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猛地弯腰捡起枪,却被青鸟一脚踩住手腕。
“松本要活的?”青鸟蹲下身,盯着刀疤男因疼痛扭曲的脸,“那你告诉他,织光会的人,从来不死在自己人枪下。”他转头对顾承砚说:“半小时后,十六铺码头有艘去宁波的货轮,舱底第三块木板下有东西。”
顾承砚摸到怀里的记录本,那里面记着这半年收集的日商走私路线。
此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林芷兰出事前说“有些翅膀要把人往地狱里带”——因为还有些翅膀,是要给地狱里的人,撑起一片天。
青鸟从长衫内袋掏出个油布包,拍在顾承砚掌心:“这是织光会在上海的联络图。”他退后两步,融入阴影里,声音却清晰如钟,“去码头,带着该带的人。”
苏若雪握紧顾承砚的手。
远处传来汽笛声,比之前更急,像有人在敲命运的门。
顾承砚看着掌心的油布包,能摸到里面纸张的纹路——那是比账本更重的东西,是林芷兰的未竟之事,是他的新战场。
刀疤男还在地上抽气,特务们的手电筒光在墙上晃出乱影。
顾承砚弯腰捡起林芷音的翡翠耳坠,塞进她手里。
“走。”他对苏若雪说,“去码头。”
油布包在掌心发烫
江风卷着铁锈味扑来,十六铺码头的汽笛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一声比一声急。
顾承砚攥着油布包的手沁出薄汗,苏若雪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蜷了蜷——那是他们约定的“稳住”暗号。
舱底第三块木板下的暗格“咔嗒”弹开时,顾承砚的瞳孔微微收缩。
不是他预想中的账本或密信,而是半卷泛黄的羊皮地图,边角用朱笔圈着“织光会·沪上”几个小字。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青鸟不知何时已站在舱口,灰布长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半柄铜钥匙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