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鹿冰银色的眸子，在他手里的书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重新落回到他脸上。
她笑了。
那笑容很浅，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心事很重呢？”
她的语气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切，可落在姜麟耳朵里，却像毒蛇吐信，带着冰凉而危险的试探。
“没……没什么。”姜麟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将那份“楚楚可怜”演绎到了极致，“就是……有点想家了。”
这谎言，拙劣到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然而，林小鹿却并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真的信了。
她将手中的古籍翻到某一页，目光扫过上面那些扭曲的、如同符咒般的文字，语气变得悠远而飘忽。
“有时候，我们看见的，未必就是真实。就像这书里说的，有些东西，无论用多么华美的外衣去包裹，它本身那股独特的‘气味’……是藏不住的。”
她的话，云淡风轻。
姜麟的心，却在此刻被狠狠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妖女，分明是在说他身上那股建木灵种的气息！
她知道！
她他妈的绝对知道！
姜麟的身体出现了零点一秒的僵硬，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强迫自己用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林小鹿。
“班长……你在说什么呀？好深奥哦，我……我听不太懂。”
来啊！飙戏啊！谁怕谁！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林小鹿看着他那副天真烂漫的“蠢样”，嘴角的弧度，勾勒得愈发深邃。
她的目光，看似无意地，轻轻滑过姜麟的脖颈。
最终，精准地定格在了那个若隐若现的音符疤痕上。
她的眼神，停留了足足三秒。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更像是在用目光，一笔一划地，重新描摹着那个疤痕的形状。
姜麟的心脏，骤然一紧。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捂住脖子，这个属于男性的防御动作在即将成型的瞬间，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掐断。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聊的哲学思辨罢了。”
林小鹿收回了目光，语气恢复了轻松，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她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不过，章冧同学，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学校里，好像多了些‘新面孔’？”
她说着，眼神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正在假装整理书架的部门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