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扭曲,光怪陆离。
生死之间,时间的流逝失去了刻度。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无形的剃刀,永不停歇地切割着虚空。翠绿的生命风暴裹挟着破碎的草木与虚幻的兽影呼啸而过,下一刻又可能被灰白死寂的寒潮冻结成冰雕,随即又被新的乱流碾成齑粉。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失控的萤火虫,带着尖锐的嘶鸣四处飞溅。
一片相对“稳定”的、由凝固的暗红色能量与破碎山岩构成的悬浮岛屿上,林默那凄惨的残骸——布满细密裂痕的【玉烬颅座】与同样残破的【血河冥爪·左臂】,如同被遗弃的战争残骸,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岩石表面。
玉烬颅座眼窝中,那两点微弱的玉色魂火,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却始终顽强地燃烧着,维系着最后的存在。左臂骨爪覆盖的暗红骨鳞黯淡无光,爪指无力地蜷缩着。整个残骸笼罩在一层极其稀薄、几乎难以察觉的玉色光晕中,那是深度休眠的混沌死焱胚胎散发的最后余温,以及左臂魔爪本能地从周围混乱能量潮汐中,极其缓慢地汲取着微量的、驳杂的死亡与煞气本源,用于修复自身裂痕。
沉眠。
一种近乎死亡的沉眠。
林默那点残存的意念,如同沉入最深海底的泥沙,被厚重的疲惫与虚弱包裹。外界狂暴的空间风暴、生死潮汐的轮替、法则碎片的尖啸…都仿佛隔着厚重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他唯一的“感觉”,是载体裂痕极其极其缓慢的弥合,以及心核处那点玉烬胚胎微弱却坚韧的搏动。
活着。
仅此而已。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数日,也许是数月。
玉烬颅座表面的裂痕,在玉色光晕的滋养下,已经弥合了大半,虽然依旧遍布细密的纹路,却不再有崩解之忧。眼窝中的魂火也稳定了许多,虽然依旧微弱,却透出一丝内敛的坚韧光泽。
左臂的【血河冥爪】变化更为明显。覆盖其上的暗红骨鳞变得光滑、厚重,如同重新淬火锻造的玄铁,闪烁着幽深的血光。断裂的肩胛骨接口处,暗红色的骨质不仅完全修复,甚至变得更加粗壮,骨鳞的纹理也延伸覆盖其上,与颅座下方颈骨断裂处的骨质隐隐产生一种玄奥的共鸣。爪指变得更加修长、锋利,爪尖一点内敛的吞噬寒芒若隐若现。
“载体…损毁度:65%…(修复中…)”
“混沌死焱胚胎活性:8%…(深度休眠…缓慢恢复)”
“死亡本源契合度:20%…(稳定)”
“环境能量…驳杂…吸收效率…低下…”
“建议:持续…深度…装死…等待…能量潮汐…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