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和顺守备队来电,说看到昔阳方向火光冲天!"通讯兵的声音突然撕裂了指挥部死寂。矶谷廉介手中铅笔啪地折断,参谋们齐刷刷看向窗外东南方——那里天际泛着诡异的橘红色。
徐吉深站在昔阳城头,热浪将他的脸庞映得通红。三十米高的火焰漩涡在仓库区翻腾,成吨的弹药在火海中此起彼伏地炸响,弹片如暴雨般击打着四周建筑。"把九二炮调过来!"他抹了把脸上的黑灰,"对准火车站油罐车!"
三发燃烧弹划破夜空,铁轨上的二十节油罐车瞬间化作火龙。轰然爆裂的油罐带着烈焰腾空而起,整个昔阳城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震颤,日军囤积的十万加仑航空汽油化作冲天火柱,将方圆五里照得亮如白昼。
"八嘎!"矶谷廉介的军刀劈在装甲车钢板上迸出火星。车载电台里传来航空兵绝望的呼叫:"火势覆盖整片空域,轰炸机群无法靠近!"他透过观察窗望着南方天空,那里仿佛有十条火龙在云层中翻滚。
寒王乡阵地上,程铁山抓起电话兴奋得嗓音发颤:"副师长!小鬼子开始收缩防线了!"月光下,日军正在疯狂挖掘战壕,三十七辆装甲车围成铁桶阵,九七式坦克的炮管全部指向南方。
陈久放下望远镜,嘴角扬起冷峻的弧度。矶谷廉介此刻就像落入蛛网的飞蛾,既不敢强攻辽县,又舍不得放弃阵地。他转身对参谋说:"给徐团长发电:不必强攻残敌,立即分兵炸毁松溪河铁路桥。"
凌晨五点,昔阳城外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横跨松溪河的五十米钢架桥轰然倒塌,混着冰碴的河水漫过断裂的桥墩——这是正太铁路上唯一能通行重型火炮的桥梁。
"师团长!"参谋长捧着电报的手在颤抖,"石门守军报告,八路军游击队正在破坏阳泉至寿阳段铁路!"矶谷廉介颓然跌坐在弹药箱上,眼前闪过太原军部那些同僚阴鸷的面孔。没有补给线的主力师团,在华北方面军眼里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晨雾弥漫时,三发绿色信号弹突然升上辽县北郊的天空。正在战壕里啃饭团的日军惊恐地发现,对面八路军的阵地上竖起二十面血红战旗。震耳欲聋的冲锋号声中,两千把雪亮的大刀在曙光中翻涌成银色浪潮。
"这是虚张声势!"矶谷廉介的咆哮淹没在密集的枪声中。他当然不知道,这招"疑兵计"是陈久从三国演义里化用而来——真正的主攻部队,此刻正沿着松溪河冰面悄然包抄。
晌午时分,三架日军侦察机掠过战场。飞行员惊恐地看到,第十师团的防区正在被压缩成狭长的口袋。而在他们身后,五十辆骡马大车满载炸药,正沿着冰封的河床向日军侧翼迂回。
(接上文)
"八嘎!"矶谷廉介的军刀劈在装甲车钢板上迸出火星。车载电台突然传出刺耳的电流声,通讯兵捧着烧焦的耳机仓皇报告:"第30旅团在武乡遭遇猛烈阻击,16师团被地雷阵困在襄垣!"
陈久举着望远镜的手纹丝不动。寒王乡阵地上,二十面血红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两千把雪亮的大刀在战壕上沿列成刀墙。这出"空城计"已唱了三个小时——真正的杀招正沿着松溪河冰面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