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那座荒废的离宫,在残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破败。三征高句丽的惨败,让朝廷威严扫地。昏庸的杨广遭受重创后,沉溺于歌舞声色之中,再次南下江都。
此时石之轩不对,工作的时候称职务,——裴尚书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地穿透殿内,仿佛能看到遥远辽东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骸,看到帝国的末路,更看到自己苦心孤诣的魔门一统谋划,在杨广那愚蠢而疯狂的急功近利下,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竖子……不足与谋!” 沙哑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一种被背叛、被戏弄的刻骨寒意。
统一圣门,进而操控朝堂、席卷天下,这是何等宏伟的计划啊!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他所托非人而彻底化为泡影,成为了一场虚幻的梦境!
这种巨大的挫败感,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与当年被四大圣僧千里追杀时相比,这次的打击更加沉重,更让人感到绝望和窒息。
角落里,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微微蠕动了一下。
杨虚彦——前太子杨勇的遗孤,石之轩在宫变血火中救下的“种子”。
他低垂着头,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那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万年寒冰般的阴鸷。
石之轩救下他,也不安好心,将皇孙变成,一个影子刺客,从源头上杨虚彦就没了正统之名,若他真有心栽培,更该让他进花间派而非补天阁。
石之轩的目光如冰冷的毒蛇,漠然地从那团阴影上扫过,一枚棋子罢了。
他心中那点被杨广点燃的狂躁邪火,此刻竟诡异地平息了几分,失败已成定局,接下来,是如何在这片废墟上,重新落子。
他站起身,不再看角落一眼,他身形微微一晃,整个人便如同融入残阳余晖的墨滴。
殿内重归死寂,只剩下杨虚彦一人,与那浓得令人窒息的黑暗相伴。
终南山巅,云海翻涌,松涛如龙吟。
此处与洛阳破败截然不同。清冽的山风裹挟着草木与冰雪的气息,涤荡着肺腑。
沈逸之负手立于一块探出悬崖的孤岩之上,青衫在浩荡天风中猎猎作响。
他目光悠远,穿透脚下翻腾的云气,仿佛落在那座被烽烟笼罩的帝都。
“急功近利,刚愎自用,杨广自毁长城。”他低声自语,语气平淡,却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石之轩这步棋,终究是把自己也困进了死局。”
身后不远处,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只是刚刚才被山风吹散了遮蔽的云雾。
正是杨虚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