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舍内,晨光如纱,轻柔地透过窗棂,洒在榻上,惊醒了沉睡的碧秀心。
她睫毛微微颤动,指尖下意识地抚向腰间,却只触到柔软的棉被,而非那冰凉的剑柄。
肩头已无丝毫刺痛之感,唯有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萦绕不散。
她撑起身子,缓缓坐起,抬眼望去,只见窗棂外,那母虎正慵懒地卧在溪边打盹,虎尾懒洋洋地扫过竹篱,似在逗弄着清晨的微风。
而树荫下的摇篮里,婴孩正抓着木铃铛,咯咯直笑,那清脆的笑声,宛如山间的清泉。
“既醒了,不妨尝尝这碗茯苓粥。”
碧秀心猛然转头,只见沈逸之倚在门边,手中瓷碗热气袅袅,宛如一团轻柔的云雾。
她眸中的戒备尚未完全消散,冷冷问道:“阁下究竟是谁?石之轩绝不会有这般慈悲心肠。”
沈逸之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他将粥碗轻轻搁在案几上,指尖轻叩竹简,发出清脆的声响:“看来你还不是太笨!”
“在下沈逸之,鬼谷派传人。”
沈逸之纵横商场,深知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这样也不算骗人吧,毕竟他精通天机宫机关术外加丰富的造反经验,和前世现代商战富豪的履历,倒也配的上鬼谷传人称号。
碧秀心瞳孔微微一缩。江湖之中,谁人不知鬼谷一脉自战国后便销声匿迹,其机关术与纵横策论皆成了传说,只存在于古老的典籍与江湖的传闻之中。
她目光扫过屋角,只见一机关兽正挥舞着斧头,一下又一下地劈着柴,动作虽有些生硬,却也透着几分灵动。
再望向窗外,那以九宫八卦排列的竹阵,在晨光中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她的戒心稍减了几分,喃喃道:“想不到如今还有鬼谷门人……”
沈逸之撩袍坐下,姿态潇洒自如,笑道:“喂喂喂,救你一命不说以身相许,怎的还如此戒备?若非我替你拔毒,你此刻早该经脉尽断而亡了。”
碧秀心闻言,忙运转真气,果然中毒迹象已无。
她想起昨夜那魔门长老阴毒的掌风,若非眼前之人相救,自己怕是早已命丧黄泉。当下敛衽行礼,道:“慈航静斋碧秀心,谢过沈先生救命之恩。”
她抬眸时,忽见摇篮晃动,那婴孩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不禁愕然,问道:“这孩子是……”
“陈氏遗孤,如今唤作阿仇。”沈逸之漫不经心地逗弄着扑来的婴孩,那温柔的神情,与他方才的洒脱不羁判若两人。
“三个月前宇文阀传出讯息,石之轩抢走了陈氏孤儿,江湖皆道石之轩已再现江湖。四大圣僧三日前刚传讯各派,要在洛阳设伏围剿……”碧秀心蹙眉接口,神色凝重。
“那日我击退宇文阀走狗,所使武功略有借力打力之妙,倒让石之轩背了黑锅。”沈逸之抚掌大笑,笑声在竹舍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