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捧着的《天工开物》残页忽被热浪掀起,墨迹遇硫磺显形——竟是前朝“神火飞鸦”的改良图!
“火山腹地做熔炉,荷兰火炮为模,寒铁苗银淬火……”沈逸之将铜镜压在海图上,镜面倒映的星斗与火山裂缝重合,“三月之内,可铸千杆‘北斗铳’!”
陈近南抚过新铸的铳管,忽听岛外传来螺号声。徐天川浑身湿透冲进山洞:“郑家战船围岛了!甲板上站着的……是冯锡范!”
韦小宝袖中骰子险些落地。那日云南分别,冯锡范明明中了苏荃的腐心蛊,此刻却目光如炬,腰间长剑缠着诡异的赤龙纹——剑柄处寒铁光泽,分明掺了神龙教的陨星砂!
“星槎岛乃郑家先祖所辟,岂容尔等宵小窃据!”冯锡范的吼声震落岩壁碎石。他剑锋一指,十二艘战船炮口齐开,弹丸却在半空诡异地拐弯,将荷兰追兵的桅杆轰成齑粉!
沈逸之的银针骤然发烫——弹头嵌着的磁石与火山岩共鸣,正是《天工开物》记载的“指南轰雷”。
他反手将铜镜掷向高空,镜面北斗光斑如烽火点燃预埋的硫磺引线。
整座火山轰鸣震颤,岩浆裹着寒铁苗银喷涌而出,在海面凝成一道灼热的屏障。
冯锡范的战船在热浪中进退维谷,韦小宝趁机爬上了望塔,扯着嗓子嚷:“郑家勾结红毛鬼的证据可在小爷手里!冯师傅若想保郑克塽的项上人头,不如改道去马六甲剿匪——”
破晓时分,赤道无风带。
天地会的福船静静漂在翡翠般的海面上。
韦小宝摊在甲板啃椰子,看沈逸之将星槎岛的硫磺混入暹罗香米。米袋缝线处暗藏苗银粉,遇水即显“反清复明”的密文。
“从暹罗运粮,借琉球中转,以星槎为炉……”陈近南望向北方的海平线,那里隐约可见倭国商船的帆影,“多铎的绿营水师,怕是要在这张网里困死了。”
双儿忽然指着东南方惊呼。海天相接处,三艘悬挂骷髅旗的快船破浪而来——船首像竟是沐王府失传的“镇海麒麟”,桅杆飘着的却是罗刹双头鹰旗!
沈逸之的铜镜泛起血光,镜缘裂痕如蛇蜿蜒:“洪安通到底和沙皇搭上了线……这海外棋局,倒是越来越热闹了。”
韦小宝吐出椰壳,鼠尾辫梢的骰子在晨光中滴溜打转。他眯眼望着海盗船甲板上的倩影——那红衣女子回眸一笑,梨涡里盛着的,分明是苏荃的毒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