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醒醒!"韦春花掐他人中,指尖触到颈侧跳动的血脉。
昏迷中的沈逸之突然扣住她手腕,无意识使出洪拳擒拿,惊得她发间银簪落地——簪头雕的戏水鸳鸯,恰是丽春院姑娘们的制式。
卯时的梆子声里,沈逸之在脂粉香中睁眼。
褪色的青纱帐外,韦春花正对着铜镜贴花黄,菱花镜里映出她鬓角的细纹,与前世ICU护士长的侧影诡异地重合。
"小郎君命真硬。"她转身抛来浸过玫瑰露的帕子,"高热三日不退,说着什么'尸解仙''北斗星'的胡话。"
沈逸之摸向心口,血莲纹已淡若桃瓣,倒是枕下压着的《金刚经》残页,夹着张丽春院赊药的字据。
窗外忽起喧嚣,龟奴的喝骂混着少年清亮的讨饶:"我韦小宝从不赖账!昨夜分明是贾老板摸走了我的骰子..."
沈逸之的银针脱手钉穿窗纸,正扎在贾老六探向钱袋的肥手上。铜镜映出少年狡黠的眉眼,与前世观影记忆中的影像渐渐重叠。
"阿姐这恩情..."沈逸之将铜镜塞入韦春花手中,镜面忽现北斗流光,"来日必以三百金相报。"
他踉跄下床,在妆奁匣底摸到支赤金凤钗——正是知府夫人当年谢医的信物。
瘦西湖南岸的药铺里,沈逸之典当凤钗换了银针艾绒。
掌柜的西洋眼镜片上,映出他正在愈合的尸斑——这具尸解仙重塑的躯壳,终究带着前世今生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