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之抬手拦住他:"先别声张,暗中观察。若真有内奸,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黄飞鸿会意,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
寅时的梆子声裹着药香。沈逸之伏在横梁上,看着阿四鬼祟摸进库房。
少年从袖中抖落个瓷瓶,淡绿粉末混入待磨的朱砂中。月光漏过瓦缝时,那瓷瓶上的莲花纹与沙河帮短刀如出一辙。
"这味辰砂成色极佳。"次日清晨,沈逸之当着众人抓起掺毒朱砂,"阿四兄弟不妨试试药性?"
他突然扣住药童腕脉,虎口正压在神门穴上。阿四袖中瓷瓶坠地碎裂,惊起满地药雀。
黄麒英的药铲破空而来,铲尖挑住阿四后领:"宝芝林待你不薄。"老者枯掌按在药童天灵盖,突然脸色骤变:"好狠的手段!竟用银针封了哑穴!"
沈逸之的银针已先一步刺入阿四耳后,挑出半寸泛黑的蜂尾针。铜镜在晨光中泛起涟漪,映出少年后颈的莲花刺青——那花瓣数目竟与永济药行的掌柜完全相同。
"追魂蜂针......"黄麒英碾碎毒针,眼底泛起寒霜,"二十年前白莲教作乱时,这种暗器专杀证人。"老者突然扯开阿四衣襟,心口处赫然钉着七枚青铜钉。
他想起道门秘传的"七魄锁魂"的邪术,不待细思便并指如剑,沿任脉连点七处大穴。
阿四突然呕出黑血,血中蠕动的蛊虫遇雄黄粉即燃。
"好个连环计!"黄麒英的药铲劈开地砖,露出埋藏的火硝硫磺,"既要毒害病患,又要毁我宝芝林基业!"
搜查一番,阿四的床板下压着半张焦黄海图,澳门炮台的标记旁画着三艘红底官船。他正要细看,窗外忽然传来铁器破空而来。
十二枚追魂蜂针穿透窗纸,却在触及他后心前被药铲尽数击落。
黄麒英的衣袍在月下鼓荡如帆,镔铁铲插入青砖的瞬间,墙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两人追至后巷时,只剩件染血的靛蓝短打。沈逸之拾起块残破木牌,焦黑的"漕"字边缘附着腥臭黏液——正是电影里沙河帮运送瘟毒的信物。
"端午龙舟赛的祭品船......"黄麒英碾碎木牌,眼中精光暴涨,"看来明日有大事发生。"
沈逸之抚过铲柄刻痕,血莲纹在掌心灼如炭火。
铜镜突然映出惊悚画面:本该昏迷的阿四正在地窖冰棺前叩拜,心口青铜钉渗出靛蓝毒液,缓缓渗入衍空和尚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