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分身发出凄厉尖叫,青紫色的莲花印寸寸崩裂。他扑向骨瓷枕,却被苏晚卿的残魂推入窑壁,化作一块嵌着血痂的骨瓷砖。当最后一道裂缝贯穿枕面,所有考古队员的影子回归本体,墓坑积水褪去,露出底部刻着的真正铭文:“魂归戏台,骨化尘埃,血痂窑变,至此终焉。”
骨瓷枕裂成八块残片,每块都映着不同的戏脸。陈默捡起刻着生角的残片,发现釉缝里卡着半枚烧焦的骨瓷扣,扣心处的血痂已化作飞灰。林婉将残片拼合,枕面戏文竟变成:“质本血痂来,还归尘土去,一枕黄粱梦,百年窑变息。”
三个月后,残片被送往博物馆修复。深夜值班的保安发现,拼合的骨瓷枕在月光下渗出釉彩,自动组成新的戏文,唱的是《牡丹亭》的尾声,却在句末多了句独白:“血痂未冷,釉彩长温,若问来生事,窑火照归人。”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陶艺工作室,那位曾被釉彩附身的年轻人正在烧制纪念瓷盘。当他打开窑炉,发现所有瓷盘的釉彩下都浮着细小的血痂纹路,组成同一个图案——半朵即将盛开的莲花,花瓣尖端,是一滴永不坠落的血珠。瓷盘底部,自动生成的款识不是年号,而是四个骨瓷小字:“血痂待燃”。
暗网深处,“釉下客”的账号最后一次更新,内容是段燃烧的窑炉视频,火光中可见枚骨瓷扣正在融化,扣面上的莲花纹里,陈默的血痂与苏晚卿的锁骨粉末融为一体,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虚拟空间的尽头,只留下自动循环的唱词:“一坯血痂一坯魂,半窑釉彩半窑人,若是窑变重来日,莫叫戏魂再作尘。”